有细碎的乐章自那唇角逸出。
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在诉说着舒适, 甚至想要更进一步,追逐主的光与热, 获取更多。
这属于神明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的躯体似乎已经是习惯并且适应了主的一切,甚至是主动对着造物主发出邀请与渴求。
小猫总是骄矜的。
即便是被拔掉了爪子磨去了牙齿, 所有的爱与恨尽皆被扭曲改写, 甚至是植入虚假的记忆。但相较遵守造物主之所制定的规则与秩序而言更愿意顺应内心与本能,寻求那份特殊与关注,以及不同。
神明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从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没有任何思想的傀儡, 亦并非是美丽精致却只会应答的应声虫。
造物主曾赋予那星辰这世间一切的美好。
虽然最终都为其所舍弃。
但神明之所想要的, 自始至终都是那璀璨且夺目的灵魂,那造物主之所不能复制的奇迹。
故而于很多时候, 主都是纵容的。
纵容着这造物的一切。
不过——
“赫莱尔。”
神明将唇凑在了这造物的耳边, 属于造物主的气息强势入侵到这造物的领域之内, 似乎要将其彻彻底底的净化,转变成自己的形态与模样。
迷途的、被动却又主动的、于主的光辉与恩泽之下沉浮的羔羊睁开双眼,眼角带着淡淡殷红。指节略略蜷曲,恍若苍穹的蓝眸之中,是一片水润与迷茫。
以及急促且无意识的喘。
造物的手臂攀附上了神明的肩头,优雅细长的脖颈扬起,有灿金的发丝于那白皙细腻有如上好白瓷盏一般的肌肤间沾连。
优雅,美好,圣洁,虔诚,却又带着不自知的破碎与骄矜,堕落与放纵。
恰似那即将扑火的飞蛾,将要于阳光之下展翅的蝶。
羔羊褪去了皮毛,将自己摆放上了祭坛。
牧羊者的指尖在摆放的祭品周身游离。
有那么一瞬间,主甚至想要将这一切之所凝固,用以做收藏。
恰似地上奔跑的蚂蚁被那树脂之所卷入,永久维持着生命最后一刻奔跑的模样。
有暗沉的风暴在神明那璀璨的金眸之间聚集,似是要将这造物拖入到不可测的深渊与泥潭。恰如同往昔那神降于弥赛亚身上的主不过是抬一抬指尖,便将那晨星打落天际,堕落到无尽的深渊当中,于黑暗与孤寂中长存。
赫莱尔主动倾身吻住了神明的唇角,舌尖伸出,恰如同白鸟掠过水面一般,轻盈的扫过神明的唇。
“吾神——”
小猫的语气缠绵且缱绻,甚至带着几分不自觉地沙哑。却在出口的那一瞬间,便将神明的理智自那岌岌可危的边缘唤回。
璀璨的金眸之中,汹涌的暗流褪去,一片无喜无悲没有任何的波澜。
有神力于主的引导之下,一点点浸透到这造物的血肉骨骼与肌肤,予这造物以欢欣和愉悦。
本不应当被忽视的感觉与异样则被扭曲与改写,叫赫莱尔自始至终,都未曾对那于自己躯体间生成的异样。
但这本应当不可能。
至少对于高阶的、实力强大的生灵而言,这样的情况本不应当发生。
毕竟愈是强大之生灵,那么对于自身之掌控便愈是强大,断不会出现那过多的不受控制的情况。
即便于那罪与罚中,属于黑暗的生灵注定得不到主的庇佑,亦终将陷入到失控与疯狂。
但,那是神明所创造之最完美造物不是吗?
是傲慢的主君,存在于黑暗中的地狱之主,与神为敌的撒旦。
是此世之间,唯一能够对着那至高的造物主与神明,拔剑而相向者。
但这一切已然在神明的规则之下被扭曲与改写,于是那不可能,便被变成了可能。
有不可名状的碎片落在了那被神明之所造访过的土地上,而后又在主的神力与神血浇灌与孕养之间,开始枉顾着那宿主的意愿,一点点走向成熟。
对此,赫莱尔一无所觉。
但很多东西却又似乎是永远无法更改的。
纵使复归到主的跟前,再度回复到曾经光辉且闪耀的模样,属于魔鬼之本性亦叫他似乎永远得不到满足,而是在渴求着更多更多。
于无声处,在那虚幻的信仰与扭曲的爱意之间,有什么在一点点的生成,恰似那蛰伏的阴影,一点点蔓延、盘旋上这造物的心灵。
这造物的神情仍然是虔诚的,姿态亦是再柔顺与乖巧不过。仿佛风雨中的一叶轻舟一般,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主的恩泽与赐予。但在那似乎对着神明不曾有丝毫之设防的心灵之间,却有什么在叫嚣,滋长。
叫嚣,滋长的并不仅仅是那心灵,还有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甚至是发丝。想要一点点的将那神明拆吞入腹,彻底化作养分。
主的目光之下本不当有任何的潜藏与隐瞒,但——
“没用的萨麦尔,”
沙利叶摇头,隔着牢狱的门同萨麦尔相望,斟酌着词汇开口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的话那么就更应当知道,那位的意,不可违背。”
不管是出于曾经的同伴情谊还是出于什么,堕天使们并没有对沙利叶做出些什么。恰如同此前的别西卜所说的一般,不过是带抑或者传递一个消息,而后便将他投入到了这大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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