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要了一杯加了棉花糖的牛奶,一边搅拌着白色的液体,一面用手撑着下颌看着外面,眼中带笑,用旁观者的态度轻佻说道:“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流浪者抬眸看着对方,此刻白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颇具攻击性,明明是最空虚的白色,却又将一切收入囊中的贪婪,这让他不得不在意,放在桌上的手没有掩饰的握住,表达自身的防备与警觉。
青年的面容俊秀,头发略微凌乱,没有将人显得邋遢反而更添了几分潇洒气质。
“这个世界有甜甜的棉花糖。”
他舀了一勺泡着棉花糖的牛奶,夸张的啊呜一声吞进口中,绵软的口感和香甜的气息充斥口腔,让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等吞下口中化为一团的液体,他抬眼看向流浪者,声音压的很低,将所有的情绪只在两人之间流转:“有有趣的玩偶。”
白兰搅拌着牛奶的手松开去探流浪者同样放在桌上的手,却被对方毫不掩饰的嫌弃避开他也没有生气,笑笑继续道:“友爱的家人。”
他转头看向街上,假日的街上有着不少带着欢快笑容跑过的孩童,这面前的场景似乎勾起了青年的记忆,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平和,带着眷恋和怀念:“打趣的朋友。”
“只是看着,这个世界实在是无以复加的欢乐和幸福。”
他一开始用这询问语气,说道最后像是在自问自答。
无论什么颜色却都无法沾染对方的本质,无论是什么人,看见这般与世界格格不入之人,就算有着出色的面孔,怕是也会下意识的逃离。
“不过这些当然是表面上的。”
“他们认为,他们的欢乐与幸福全部建立在了解和理解之上。
但他们真的能够理解、了解自己的亲人、朋友吗?
其实这个世界,欺骗与隐瞒才是幸福的真相。
就比如那边的夫妇。”
白兰抬起手指,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好似透明,随时会融化在这个世界,又随时会将这个世界被他浸染,占据。
流浪者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隔着一层擦拭明亮的玻璃清晰的看见对面冰激凌店前,慈祥的父亲,温和的母亲,笑容满面抓着父母双手的雀跃孩童,足以被称作家庭幸福的典范。
白兰带着笑意道:“其实我知道的哦,那个男人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是一个对妻子不忠,对孩子不幸的人渣,但你看,他们现在多么幸福!妻子其实也知道丈夫的事哦。
但只要相互间假装不知道,假装隐瞒的很好,就能将这幸福延长下去,世界上最亲近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塑造了完美的典范,所以欺骗才是幸福的本质。
照顾家庭的人不理解外出工作的交际与疲劳,在外工作者无法理解家庭的琐碎与繁杂。但他们的不理解非常幸福,因为只要他们漠视对方的痛苦,假装自己宽容理解的模样就能将所有的矛盾化为乌有。”
白兰看向流浪者,笑容逐渐消失,名为落寞与不甘展现在脸上,他是天生的表演家。
就连天上明媚的太阳短暂的被遮挡,为这位表演家提供最佳舞台。
“但我们不同,把不理解装出理解的样子,是因为不这么做我们甚至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只有将自己压抑在可悲的平庸上才能被接受。”
“可这真的算是活着吗?将自己的才能和天赋抹杀,将自己沦为平庸中的一员,将自己独特的梦想与野心泯灭,这就是我们诞生于世的意义吗?”
白兰声音压的很低:“我知道的,你也是这样的人吧。”
流浪者冷漠的面容微微有了改变,他抬眸,神情晦暗不明。
小小的变化似乎在宣告着胜利,白兰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其实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是想寻找自己的意义,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不想要自己生命摧毁在无聊的世界中。”
白兰前倾身体,将所有的言语压抑在方寸天地中:“哪怕为此毁灭世界,成为邪恶本身,背负罪恶都不在意吧。”
流浪者沉默以对。
比起白兰,这个问题他想的更多。
白兰自以为理解、认同的话勾不起流浪者心中丝毫波澜。
数百年的岁月并非是人类能触及的距离。
流浪者扭头看向远处的一家人。
私生子这件事也许是白兰随口编造,但在细微动作中他也能窥见这并非只是谎言。
那个父亲从柜员的手中接过冰激凌,眼睛看着给他的找零,弯膝放低,没有注意到冰激凌远远低于那孩子的手,就像是再给另一个身形更矮小的孩童。
这究竟是白兰的眼力得出的结论,还真是如他所说利用他的情报网而寻到的消息。
如果是后者...
流浪者抬眸看向白兰,打断了对方的口若悬河,声音淡淡:“虚伪和拐弯抹角省省吧,你想做什么。”
白兰笑了,这究竟是对自己实力强大而自信,还是自大产生的狂妄,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前者是必要的人才,后者则好拿捏。
白兰向前探出手,手心朝上做邀请状,一手五指摁住自己的胸前:“那我能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盛宴吗?”
餐厅内,暖风环绕,永远定格在春天的暖意中,老板娘和老板在开放式的吧台上做着简单的前菜,单调而有节奏的菜刀砍在菜板上的声音响起,给他们两人的思考加注了如钟表般的旋律,催促着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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