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她说只要留她一命，她甘愿献身为他当牛做马。
可才说完，只听到一阵哄堂大笑，她心口猛然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睁眼便见到了姨母，回到了十七岁这年。
这一世，她拒绝与六王爷的赐婚，费尽心思想要嫁季清宴，就是为了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更是为了能继续当皇后，就算是妖也不要紧，只要能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好。
既然如今有些东西乱了，解决不掉叶落落，暂时也杀不了长公主，那她接下来就去推波助澜一把，直接先解决掉太子，然后去帮六王爷夺皇位。
只要稳住这条线不乱，她就一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
大概是因为心里藏了事，吃过饭在去大理寺的路上，叶落落的话就一直很少。
大多时候都在垂着眼若有所思。
只有在季清宴同她说话时，羽扇般的长睫才会微微颤动，抬起黑白分明的鹿眼看他。
在见林净言前，她其实需要很多时间思考，所以回答时略微敷衍，但在看到季清宴抿着唇有些委屈的样子，立马就舍不得忽略他。
啥都得不了想，尽陪着他和周数聊天。
在得知原来季清宴算起来是妖中的太子这事，叶落落震惊了，很认真地问他：“那你要是当了妖王，岂不是就要考虑三妻四妾了？意思到时我得给你纳妖妃妖妾？”
“……”
季清宴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挑起眉，一个轻轻的脑瓜崩弹到她额头。
咬着牙很无语地对着这个没心的人说道：“想什么呢，我不会去当什么妖王，你也不会有机会给我纳什么妖妃妖妾！”
这个脑瓜崩虽不疼，但叶落落皮肤白，轻轻碰一下就很容易。
被她抬手搓了搓，便红了一片。
接着瘪嘴嘟囔道：“不会就不会嘛，那么凶干什么，又不是我要去找三五个面首。”
季清宴正帮她揉着额头那一片红，听到这话冷哼一声：“你倒是想，毕竟去柳绿花红的时候，吃着别人给你喂的葡萄和酒还挺开心。”
提起这个，叶落落就来劲了，先是瞪了一眼周数，然后瞪着季清宴。
“我想起来了，你们真过分，居然用鸽子来监视我，我算了一下，我见了三次鸽子，第一次在柳绿花红，第二次是我在洗澡，第三次就是收信的时候，其余两次就算了，怎么还有这种癖好看人洗澡呢？”
周数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眼泪，摆着双手：“不关我事啊，鸽子是他在用，难怪第二次回来就流起了鼻血，原来是偷看人洗澡了。”
已经开过荤的季清宴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懒懒地回应：“那是碰巧，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觉得吃了亏不高兴，那你也可以来看我洗澡，抵消了就行。”
“……”
狗男人不要脸。
叶落落白他一眼：“我才不要看。”
“嗯，你是要看花魁跳舞和王八精抚琴……”
季清宴一时嘴快了些，说完才后悔，连忙低头去看叶落落的反应。
叶落落的眼中闪过了一瞬不适，稍纵即逝。
笑了一下接了话：“花魁跳舞倒真是好看，下次我带你们去啊，只是弹琴的得换一个，因为等会儿他应该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说得很平静，就像在拉家常说等会要去吃什么一样。
一时间，车厢中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叶落落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没有看周数，而是直接拉住季清宴的手。
仰头弯起双眼解释：“我开玩笑的，今天出来得匆忙，捉妖的东西都没带呢，不要这么严肃嘛，怪吓人的。”
季清宴眯了眯眼，顺着她的话走：“不要紧，先去问问看，如果问不出什么东西，到时想杀就杀了吧，不用你收，我烧了他就好。”
叶落落咧开了嘴，眼睛都亮了，一下跳到季清宴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哇季清宴你好帅哦，刚刚我都还在犹豫着要怎么办呢，但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马车晃荡，季清宴搂住她的后腰，让她直接坐到了自己腿上。
以前就很喜欢看她眼中的光，现在更是不想错过一点。
墨色双眸温柔盯着她，继续顺毛：“是有点便宜他了，那不如等抓到那只梨花妖，先当着他面杀梨花妖，然后再杀他怎么样？”
这话说到叶落落心坎上了，先前就跟李栖仁提过，但好像当时吓到了她，所以就在想她这么做是不是不对，但现在季清宴这么说，就证明还是有可行性的，正好就遂了她的意。
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眉眼间可见的开心：“好呀，那今天就先试着去问问看，然后我们进宫去捉那只梨花妖好不好？”
这主动的一吻虽然浅尝辄止，却足以让季清宴心花怒放。
犹豫了一下，理智还是占据上风，引导着她：“今天恐怕不行，周数忘记拿封息丸了，我会暴露，等准备好了我们再进宫，到时我会帮你，争取一去就抓住她可以吗？”
“那好吧。”叶落落稍微有点失望，眼睛的光消了大半，转头问了周数一句：“周数你真没带封息丸吗？”
周数还处于看这两个疯子的震惊中，手脚都听抖了。
在意识到叶落落是在问他后，愣怔了一下，瞥了眼给他使眼色的季清宴，答道：“对，那药没了，我还没做好，过两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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