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陈述了这个事实,季黎向杀残伸出那只沾染了血液(罪证)的手,语气平静地询问。
“蝎尾的师团长,你在挑衅女王的地位吗?”
这么大的一口黑锅,杀残自然不会乖乖承认。
她巧舌如簧,将毒药用蜜糖包装,只说不敢相信有猎物会逃过女王蚁的猎食,见到人类身上的那截头发,还以为是低贱的食物反过来伤害了小女王,自己护主心切,这才杀了对方,尽快赶来查看情况。
“实在万分抱歉。看来不是人类,而是我的这位手下惹您不快了呀……”
杀残半跪在季黎身前,以低位者的姿态仰视,语气是恭顺的,眼睛里却写满了烈火浇油般的欲望。
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停下来,又弯起眼睛,冲季黎笑了笑。
——下一秒,还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正匍匐在地,讨好地亲吻师团长脚尖的重伤兵蚁,被蝎尾的毒刺于瞬息间砍下了头颅!
切面平整,与采药人的头颅如出一辙。
由于距离过近,滚烫腥甜的血液被压力一冲,像喷泉那样大量四射开来,飞溅到季黎与杀残的脸上、身上。
“请原谅我的管教无方,小女王。”
仿佛是被鲜血滋润过的赤红食人之花,沐浴在血腥水汽间的杀残,也像吸饱了汁水的花瓣那样,惬意地舒展开,变得愈发艳丽。
她舔了舔飞溅到唇瓣上的血液,然后蹙起眉,脸上写满嫌恶,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
装模作样地掏出手帕擦嘴,杀残又笑盈盈地补充。
“这样的品质实在拿不出手,不配您入口。等女王暂停狩猎的命令结束,杀残一定为您献上更有营养、更完美的食物,作为歉礼……到时还请您务必笑纳。”
于是季黎明白了:她并不在意作为食物的人类,也不在意作为同族的生死。
杀残只是怀着一股不知由来的嫉妒和敌意,单纯想惹自己不快,又不敢真的与自己撕破脸罢了。
可季黎也没有要再深究的理由。
季黎反手,用指尖擦去脸上的血迹,垂目看了眼被染红的指腹,然后便沉默地抬起眼,凝视着杀残。
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冰块。
那种冰冷的愤怒。
迟迟等不到回应的杀残,心里暗讽小女王的贪婪,正准备再随便加点筹码的时候,却被佩吉介入。
佩吉挡在季黎与杀残中间,张开了既不灵巧,也没有利爪的翅膀,想把锋利剧毒的蝎尾阻拦。
他发出警告:“适可而止,杀残。”
在佩吉就差把眼睛弄抽筋的疯狂暗示下,一直摸鱼作壁上观的梅雷翁才无奈地叹口气,从树荫里钻出来,拖长着声音提醒。
“是啊是啊,杀残。再不出发,轮班的时间就要过了吧?你后边的,可是‘那个’科鲁特。你也不想迟到了,然后被他记上一笔,再念叨个半天吧?”
虽然同为师团长,不过佩吉和梅雷翁的能力都与战斗无关,在武派的杀残面前,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这也是杀残敢这么嚣张的原因之一。
但科鲁特是不同的。
科鲁特是最初的师团长,战斗力也够强,又得女王的信任,算是半个师团长的领袖,偏偏性格还固执得要死,执行力超强。
只要不是想不开,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想被科鲁特记仇。
包括杀残。
听完梅雷翁的“提醒”后,杀残看了眼天色,果然没再纠缠,干脆利落地就离开了。
于是压力转移到了梅雷翁的身上。
季黎用那双依然接近冰封温度的眼睛看着他。
梅雷翁心里苦。
他苦哈哈地挂上讨好的笑,搓搓手,负责为季黎解释清楚,杀残那颗快要藏不住的野心。
虽说身材看起来前凸后翘,女性的第二性征相当明显,但兵蚁从本质上而言,是不存在性别之说的。
杀残无法繁衍后裔,这是女王的使命,也是女王的特权由来。
偏偏杀残继承的蝎尾毒刺的毒性,是带有精神特性的,可以破坏中毒者的大脑,让猎物变为不怕牺牲的傀儡。
就连杀残麾下的不少奇美拉蚁,都会被她注射这种毒液,好让手下变得更听话好用。
或许就是因为这与“繁衍”有一丝丝相似的能力,膨胀了杀残的野心。
——如果,是她成为女王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梅雷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才继续往下说。
“反正啊,那个疯女人还挺敢想的。之前应该是盼着女王死后,她就可以趁机霸占巢穴,或者离开巢穴自立为王……结果您来了嘛!我都怀疑她这几天晚上睡不着,躲在洞窟里撒泼呢。”
这下把自己都说乐了,梅雷翁的口吻也变得更随意,充满了吃瓜的愉快。
然后,他笑眯眯地掏出了针对小女王的灭火法宝。
“您就别生气啦。不值得。毕竟像我们这么宽宏大量的奇美拉蚁,可是从来不和死人生气的!”
梅雷翁说了由女王授命的绞杀计划。
好消息是,杀残也名列在科鲁特的那张清单上——梅雷翁给她的提醒,是送她去见死神的催命铃。
不过,杀残应该也没机会找梅雷翁复仇了。
听到梅雷翁说,是闹闹命令科鲁特让自己离开巢穴的时候,季黎不由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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