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银本不该察觉到那么远的异变。
但他与这片观测层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共鸣,仿佛当初灵压结构被崩玉搅乱的那一刻,就被这系统错误地标记成了「可读取对象」。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蓝染惣右介搞出来的,但如果是,那家伙的干预范围未免也太广了点。
“……这样还没死啊?”
他眯起眼,低声呢喃,语气像是讥讽,又像是疲惫。他不是在等谁,而是习惯了旁观。
参与的痛苦早让他厌倦,主角的戏码他也不想再演。
当初已经结束的局,他没打算再下第二次。
*
但外界的变化却像故意要唤醒他似的,将本该与他无关的讯号硬塞进他的感知中。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在意,可那震动太深,太熟悉,像是某个极其私密的声音,在他灵魂边缘轻轻划过。
——那不是别人叫他,而是他自己微弱的执念在回音。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踏出这里,整个观测层的稳定性就会改变。
他不是这空间的被动接受者,而是某种核心节点。
一旦离开,他将不再只是观测者——而是变数。
问题是,他想成为那种东西吗?
他摇摇头,将视线转向灵王体所在的方向。
那具如人偶般被钉在轴心的存在依然悬浮不动,周围灵子稳定得近乎冷漠,仿佛从未感受到这片空间中其他残响的存在。
市丸银曾试图靠近,却每次都被排斥得像被空间本身排挤。
仿佛系统认得他「与眼相似」,却又本能地排斥他这个不完整、不稳定的异物。
他不是完整的死神。
他的灵压中掺杂了某种不该有的纹理,既不像崩玉,也不像灭却师的灵子,那是一种残缺的「视觉器官」,一种记录错误的眼。
他想过这双眼是蓝染惣右介刻意留下的,但又觉得不像。
蓝染从来不给人不请自来的东西。
“不过……队长倒是最不会放人的那个。”
他低声说着,神枪仍静静伏在他肩上,仿佛沉睡,尾巴偶尔轻扫他的脖子。
那触感既真实又古怪,有时他会怀疑这刀魂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被困在了这里,既无生也无死,像被放逐的幽灵。
他不是没想逃。
他只是太清楚,如果他走了,这里就会崩。
而如果这里崩,那人一定会来。
不是因为市丸银,而是因为不能让这系统「错误重现」。
想到这,他皱了眉。
他不想再被那人用「必然」的语气断定去向。曾经的自己在那双眼中看见过未来,看见过命运的模样。但现在,他只想把那些未来全部扯碎,踩在脚底。
“我不属于那里了。”
他对自己这么说。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近乎强迫的坚持。
但真正让他困扰的,是那丝不愿承认的期待。
万一那人真的出现了呢?万一那道视线像以前一样准确地找上他,像从来不曾离开呢?
他不确定自己会怎么做。
躲起来?还是再给对方一刀?
或者……只是站着,什么也不说。
他讨厌这种不确定。
市丸银从来是最讨厌不确定的人。计画、等待、观察——他擅长所有预判与控制。
但现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选择,也无法说服自己留下来。
*
他知道,再观望下去,他就不是观测者,而是逃避者。
“……蓝染惣右介。”
他咬了这名字一下,语气中没什么怒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
他不确定那人到底怎么看他了——是错过的手下?是棋盘上该捡回的棋?还是……那个总是能与他对视的人?
市丸银低声笑了笑,那笑意淡得像灵压散开的余波。
“那我再躲一下,也不算输吧?”
他不是还没做出选择——他只是还没选好用什么表情走出这观测层。
他不是没想回去——只是想回去的理由,不能是「因为他还在看」,也不能是因为这对眼刚好被人扔进了错的地方、成了不小心接上的某块灵王模组。
他想给自己找个更不丢脸的借口,比如:灵压异动太大了,世界快塌了。
比如亂菊過的還好嗎?
任何理由都好,除了那个。
太丢脸了。连神枪都会笑。
他拍拍神枪的头,牠没有动,却像默默同意了他的吐槽。
*
灵压仍在震动,那来自下界的力量像洪水般推挤着裂缝。
市丸银知道,他躲不了太久。裂缝会扩大,观测层会崩解,而那双眼——
那双永远在注视他的眼,终究会逼近。
“……这次你要怎么收场?”
他轻声问,没有等答案。
因为答案会来。
只要他再等一下,就会来。
但他这次,不想只等。
他终于睁开眼,蓝光从虹膜深处绽出。
不是观测,也不是记录。
是选择。
而这次,他要自己决定要怎么出现在那人面前。
哪怕只为了问一句话——
“你,还敢接住我吗?”
第4章 断层的浮动
脚下无地,身上无形。
市丸银原本以为自己死得干脆,什么都不该留下。
没想到还能醒啊……
醒来后漂浮在一层既非现世、也非尸魂界的观测断层,那是灵王系统碎裂后仍强制记录残存灵子的空间,如同一台失控又坚持运作的仪器,在已毁坏的架构里试图「维持秩序」。
不是谁唤回了他,也不是有什么情感束缚着他——他就那么自然地「还在」,像资料没清乾净,像没被彻底删除的记忆缓冲。
时间不流动,声音也没有实感,只有灵子线条在视野中不断交叠,像是整个世界被拆成底稿的样子摊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没有好也没有不好,直到——裂缝出现了。
他什么都没做,是断层自己崩了。
*
就像这系统终于承认他的存在已无法被排除,只好默许他作为例外——一个无法自动归档的异常值。
“啊啦,路自己修好了啊。”
市丸银半是嘲讽地抬眼,尾音拖得很长,像是在对谁叫冤。
神枪在他身侧现形,一副「别又乱来」的表情看着那道缝。
他也不急着跨出去,只是慢慢靠近,观察那片晃动的边界。
灵子在他脚下重新凝聚为可见的结构线,裂缝彼端,是与他记忆中略有不同的瀞灵廷。
不是熟悉的街道,也不是三番队的队舍,而是一块异常集中的灵脉交错点,呈扭曲状态的光点微微闪烁。
他能从中感受到来自「上层」的灵压牵引——像某种力量在阻止这里完全崩溃。
他目光一凝,这才看清那区域正在被外力维持。
维持它的,不是瀞灵廷的防壁,也不是任何人设置的结界。
而是——某种灵压极端稳定、却非死神构造的存在。
“……那种灵子密度,不是下界生出来的东西吧。”市丸银啧了一声,眼神往上。
从断层的角度,他能清楚看见那股异常源头的排列方式——呈五芒星状对称,包围着灵王遗留的核心残压,稳定而冷酷。
那不是护卫。
而是控制。
他的眯眯眼终于睁开些,神枪尾巴绕上他手腕,像也嗅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息。
“这灵压,不像是谁在保护灵王……更像在「操作」他。”
语调轻快,语意却阴冷。
他不是第一次感觉到「灵王不是主体」这回事,但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零番队。
那些据说连总队长都得退一步的「王族护卫」,他第一次从灵子的角度观察到他们的存在。
*
他这才想起来,蓝染当年为了制造王键,不惜要献祭整个空座町。
“结果所谓的「王键」,居然不是一个物件……而是那几个人本身?”
他眨了眨眼,语气像在评价一场失败的恶趣味。
“哈,真够讽刺的。想要夺走那么多生命,最后他要的是人。”
王键,不是打开什么神殿的钥匙,而是让那几位经灵王力量改造的零番队成员得以存在于现实中的「结构核心」。
他们自己就是钥匙——是以「人形」作为媒介的存在许可。
但这点,他觉得蓝染惣右介恐怕也早就知道了。
否则,他为何只想坐上那个位置,却从不去抢那五个人的力量?
“就算强如蓝染,也不想变成这种东西吧。”
市丸银像是自言自语,也像在替谁说话。这场仰望与嘲讽交错的戏码,他已经看得太久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实体与透明之间反覆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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