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价格越炒越高，在阿布的带头内卷之下，没有接近两百米的游艇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炫耀一番，更别说什么私人岛屿、庄园别墅、波音飞机，这些人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财富的独特性，专挑花里胡哨的私人订制，伦敦街上出现不少辆镶满了黄金钻石的超级跑车，闪瞎路人双眼。
莱伊觉得这么攀比下去，换成谁到最后都得吃不消。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希望石油涨价。
“如果再涨下去，情况就不对劲了。”查特拉笑道，“没有理由不是吗？产能已经拉到最大，没有战争，没有骚乱，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价格？现在华尔街那些对冲基金公司持有的原油空头头寸已经超过五十亿美金，大部分人都在看跌油价。”
“世界银行说是人为因素推动价格上升。“
“这是让华尔街背锅说辞。”查特拉不屑，“你看，我已经在这一块市场工作了将近二十年，负责任地告诉你，对冲基金对大宗商品的价格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如果一定要说有多大的影响，大概就是八美金左右的差额，就算原油是五十美金一桶，价格仍然虚高。”
“我们前阵子跟空头作对，砸了一大笔钱进去，强行推高了市场价格，现在是不是该收手了？”
五个月前在眼前这位年轻客户的授意下，查特拉逆着市场上如火如荼的做空趋势，在市场上以30美金/桶价格入手了一大笔原油，导致本来已经出现下降趋势的油价被强行拉涨一波，这一涨就像是给它续了命一样，上涨趋势完全停不下来，半年内直逼60美金大关。
好几位对冲基金经理因为亏损过多已经平仓离场，查特拉担心原油价格会因为对手掀桌不干而暴跌。
莱伊也犹豫了半会，她从中捞到足够多的好处，按理来说收手上岸是最好的选择，但就像查特拉说的，现在原油的价格根本不正常。
她斟酌开口：“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我们没办法解释的机制，影响着这些原本就来源于自然的商品价格。”
“什么意思？”
”你看看此前数据，每次石油价格异常跳升，多半都会赶上经济衰退，虽然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两者之间存在必然关系，但一次两次是偶然，十次八次多少说明点问题。”
的确存在这个没办法解释的规律，只不过查特拉他们之前都没往这上面想过。
“你家现在还控制多少石油公司股份？”查特拉问她。
莱伊思忖：“不多，和巅峰时期没办法比，但是在你们看来应该还是不少。”
毕竟东欧一块的石油出口量摆在这里。
“没想过减持？”
“已经减过很多次了，而且油价涨跌对我们影响其实不大，价高多赚，价低少赚，怎么都是赚。”她说的话挺欠揍。
查特拉就很气，不然怎么说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不公平呢，别人苦心经营产业，辛辛苦苦，一辈子操劳。这些人倒好，油从地底冒出来，抢过来就说是自己的。
他感叹：“原油市场出了名的高杠杆，如果价格再往上涨，也许半年，或者一年，大部分空头基金都会爆仓，你是怎么想的？”
莱伊一顿：“跟他们对赌。”
“理由呢？”查特拉摊手，“我这还有别的客户的钱，宝贝儿～不能只替你打工。”
“尤科斯石油公司，知道吗？”
查特拉兴趣显然被勾了起来：“当然，俄罗斯最大的石油公司之一，拥有全世界最丰富的原油储备量和衍生品，我记得他们老板克莱夫斯基两年前被拘禁，后来又被你们总统特赦，然后这家公司已经被收归国有了不是吗？”
“没有这么简单。”莱伊说，这还是她从亚历山大那里听来的，“总统刚接手尤科斯的时候还很开心，因为俄罗斯政府债务很多，发不出社会福利和养老保险，急需一大笔钱。而尤科斯体量太过庞大，有经济实力给他们的员工提供良好的生活保障。沿着他们的石油管道，南西伯利亚建立起一座又一座绿洲之城，克莱夫斯基在这些地方拥有绝对的威望。”
正如阿尔科维奇对北西伯利亚的控制一般。
只不过北西伯利亚挨着无人居住的北极，亚历山大影响力再大也不能号召北极熊来为他打call。
南西伯利亚，地接蒙古和某东方神秘大国。
克莱夫斯基的野心，无论有没有，总统都不能接受。
“这件事还没完，你知道最有意思是什么吗？尤科斯这样一个石油巨头，总统拿到手后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想检查它究竟能赚多少钱，结果把总部和几家分公司查了个遍，却发现他们集团账户上数字......是一个负数。”
“上帝啊。”查特拉发出惊叹，“这可是一家拥有20万工人，市值超过三百亿的超级巨无霸，所以克莱夫斯基转移走了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把50%股权倒卖给一家英国公司，剩下的50%通过三个注册于直布罗陀、马恩岛，还有新加坡的境外公司，或许还不止这些，分批次转移出去，账户上亏空超过五十亿美金，这些债务借款全部来自于那些大型商业投行，政府还不起这么多钱，可是不还的话国家信誉就会崩盘。总统现在气到发疯，克莱夫斯基也完蛋了，很快官方会宣告他的判罚结果，然后解散尤科斯，并宣告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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