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之后的关系，恐怕会更差吧。
关系很差的两人已经在他们眼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递了些情报，诸伏景光在出去扔掉那顶帽子时，将其中的纸条夹出藏在指缝之中。
这种方法很危险，他们极少用，一般都是利用暗号在安全屋内短暂见上一面。至于手机，那更要谨慎联系，若是被取走恢复数据，麻烦可就大了。
诸伏景光谨慎地将室内检查一遍，这才将纸条打开：
“……又有新成员加入，代号基尔……如果不是我和那两个家伙碰面，和他们说了下情况，恐怕那两个家伙也会牵扯进来，幸好组织的人对那两人并没有太多关注。”
最终，诸伏景光视线定格在最后一行——“他状态的确很差，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去看一下。”
猫眼青年攥握成拳，手背筋脉鼓起，连zero都说羽状态差……他心底不安的情绪愈发扩大。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明明前不久的记忆里，冬木羽还是好好的，疏离他的计划对方也知道。
“不久……前？不久前？”
诸伏景光喃喃自语，他忽而一顿，某个模糊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可他却抓不到。
他下意识看向日历——十一月。
十一月？已经十一月了？
诸伏景光皱起眉，像是发现什么漏洞一样，紧紧盯着日历，不断回顾着之前所做的事情。
钓出卧底、和黑麦去国外完成任务、遭到fbi追杀、回来后意料之中的审讯、再次和冬木羽见面并逐渐远离、威士忌三人做任务意外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这些回忆有不对的地方吗？好像是有，可他没有发现。
这的的确确是苏格兰这段时间来所经历的事情。
可直觉叫嚣着有什么关键点被他忽视了，诸伏景光仍没有从日历上挪开视线，他试图在这些回忆中抽丝剥茧，然而脑中却像是被蒙上层水雾，无法清楚地思考出问题答案。
蓝眼青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找下去，眼下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沉默地将纸条烧掉，而后拧开水龙头，将余下的灰烬冲了下去。
诸伏景光利落地换了身衣服，融入夜色之中。
等他到冬木羽楼下时，已将近深夜。诸伏景光没有直接按门铃，而是按照苏格兰以往的习惯，直接避开监控，撬开窗户翻了进去。
蓝眼青年并没有刻意收敛脚步声，他朝着卧室走去，将将走到门口，便听到他的恋人在和谁说话——
[这么晚了，你今天还喝浓缩咖啡？你已经连续几天没怎么睡过觉了。]
“我不喝咖啡睡过去怎么办？都十一月了，更不能睡觉了。”
几天没好好休息的确很让人头疼，物理意义上的头疼。冬木羽有气无力，脑子混沌一片，甚至没听到屋外的脚步声。
为了避免自己睡过去，冬木羽这几天晚上和系统交流都直接说出声来。
冬木羽指尖还残留着冷藏后罐装咖啡的冷气，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准备冲个冷水澡，好让混沌的脑子更清醒些。
然而就在他起身那一瞬——
咔嗒一声，卧室门猝不及防开了。
冬木羽的动作倏然僵住，连续几天没好好睡过觉的脑子没办法让他及时做出什么反应，尤其门外是突然到来的恋人。
青年头发乱糟糟翘了几根，眼底青黑一片，哪怕是有那副镜框挡着，也没办法遮住他身上疲惫感，薄薄一层米色针织衫衬得人更加削瘦。
或许不是错觉，领口处的锁骨比先前还要明显，手腕、脚踝也变细了。
诸伏景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一瞬，仿佛在丈量着什么。
脑中的系统被吓到，疯狂尖叫一阵后被屏蔽掉。
冬木羽也吓了一跳，愣愣呆在原地，他紧紧握着杯壁，嘴唇嗫嚅：“景光？你怎么突然会来，不是说——”
“羽，这么晚就别喝咖啡了。”
猫眼青年眉头紧皱，在对方瑟缩闪躲的视线下，几乎算得上强硬的态度，抽走他手中的超浓缩咖啡。
冬木羽慢半拍地躲开，可对方指尖已经碰到了冷冰冰还冒着水汽的罐体。
“……”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地碰了下：“你还喝凉的？”
“这就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好好吃饭，不熬夜？”
他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喜怒，可越是这样，冬木羽越慌。
“我……”他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要回答什么。
诸伏景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冰箱走去。
“！！”冬木羽想都没想冲上去抱住他的腰，冷淡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红意，“冰箱里已经没东西了，我就是口渴，也睡不着，就想喝点凉的。景你回来看我不想我吗？”
诸伏景光随手将那罐儿咖啡往桌上一放，不用费脑子想，他都知道冰箱里放的什么。
他拎起冬木羽往怀里一抱，感受到重量又轻了些，没忍住捏了他一下，缓下脸色问他：“羽，先不说你这些习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冬木羽攥着他袖口的手猛地一紧，摇摇头：“没人，我自言自语，景光你不信可以去看。”
诸伏自然是没发现第二人踪迹：“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我是担心你，羽，你为什么状态突然这么——”
啾！
冬木羽按着他肩膀，微微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
这是拒绝回答问题的意思了，他的恋人一向善于蒙混过关。
诸伏景光绷着神情，半晌重新看向他道：“还是像上次那样，是不能说的事情么……”
啾！
“……你的身体…唔！”
冬木羽一不做二不休，捧着他的脸堵住了猫眼青年说的话。
半晌，他松开轻声道：“景光，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太想你、太担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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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蒙混过关
萌混过关
谢谢小可爱们的投雷和营养液呀！爱你们！[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
第57章
诸伏景光呼吸紧了一瞬, 略苦的咖啡香气逐渐蔓延开来，他情不自禁抿了下唇，卧底的职业素养并没有让他昏了头, 但他仍有些宕机：“你、你从哪里学来的？”
“和你学的，”冬木羽底气不足，眼神飘忽, “你之前不也总是这样干。”
诸伏景光：“……”
这算不算回旋镖。
他不确定冬木羽究竟遇到什么麻烦，但可以肯定对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诸伏景光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样, 任由冬木羽糊弄过去，可冥冥之中他总是有种心慌的感觉, 如果错过这次, 如果错过今晚的机会……
以防冬木羽又转移他注意力，诸伏景光捏着他的脸, 神情认真：“所以果然还是不能说么…那你多久没睡了，是自己刻意控制不睡觉，还是出于某些原因没办法入睡？”
“刻意控制的。”冬木羽挣脱不了, 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不过冬木羽也没有多余精力伪装些什么, 只是他并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
毕竟他搞成这模样, 无非是受到流速的间接影响。于他而言只是过了几天，可这将近一周的时间, 对原世界的人来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几个月。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用承担这几个月的时差, 哪怕只是几天没有怎么睡觉, 可却需要接收那些压缩后的因熬夜带来的负面影响，这也就导致他的疲惫不断放大, 状态自然看起来很糟糕。
多荒谬的流速，只是因为有两个死亡节点。
诸伏景光抓住了他迟疑的停顿，固执地问：“多久了。”
“……不到五天, ”冬木羽在他手心里浅浅挤出一抹笑，握住他的手，缓缓靠近，“其实每天中午都会小憩一会儿，并不是连续几天不睡，我没有那么强的意志力。所以不用担心，景光。”
可连续几天没休息好，脸色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
诸伏景光沉默很久，抱着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抵着他的前额：“你知道的事情，会让你有危险吗？”
“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冬木羽稍微拉开些距离，和他对视，“前几…前一段时间我也相信你了，景。”
诸伏景光牵强地扯出一抹笑：“那你答应我。”
答应？他自己也不确定。
冬木羽垂眼望着那双执拗的双眸，心中没由来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并非是对诸伏的不满，而是这样一个敏锐的人，却迎来那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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