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有想好送小少爷去哪所幼儿园上学吗？”阿尔弗雷德沉默地看了看，突然问。
布鲁斯眉头紧锁：“阿福，我以为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有过结论了，现在谈论送维维安去幼儿园还有些早。”
阿尔弗雷德略一颔首：“的确，我们当时谈论的是可以暂缓进度，但那时是因为我们还有芭芭拉小姐替我们分担照顾小少爷的责任。”
布鲁斯哑然了。
他知道阿尔弗雷德要说什么。
他们聘请芭芭拉·基恩在韦恩庄园照顾维维安已经快两年了，很显然，她不会一直待在韦恩庄园每天只是带孩子。
戈登与芭芭拉的感情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他们站在摇摇欲坠的高楼上，只差一根稻草就能让这座高楼彻底崩塌。
两人都心知肚明，戈登的理想无法与芭芭拉想要的家庭兼容，到了该结束的时候结束似乎是最体面的结局。
他们现在还维系着这段婚姻，大概是因为两个孩子。
尤其是小詹姆斯，他只比维维安大几个月，现在还不满四岁。
考虑到年纪尚小的小詹姆斯，芭芭拉和戈登还没有办法做出决断。
但芭芭拉仍然为未来走出了第一步，她需要离开韦恩庄园和家庭的环境，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理解她的想法，并未有任何阻拦。
也因此，阿尔弗雷德向布鲁斯重提送维维安去上幼儿园的事情。
布鲁斯有些犹豫。
……他当然知道迟早有一天他得让维维安去面对外界更复杂的环境，学校已经算得上是哥谭最单纯的地方，又更何况是萝卜头扎堆的幼儿园。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哥谭是一座扎根在罪恶泥土里长出来的城市，他清楚地记得在他成为蝙蝠侠的这几年里，他处理过多少起绑架幼儿案，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孩子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他只要一想到维维安也会遭遇这样可怕危险的事，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爱也会使他软弱。
他从来都不是完人，他只是一个在黑暗泥泞里挣扎的人，他知道。
于是布鲁斯深深地吸了口气：“阿福，再等等吧，等我……做好准备……”
老管家懂得他的老爷现在正在经历怎样的心理考验，他适时地退让包容：“老爷，不必着急，我知道，无论怎样，小少爷的安全都是最重要的。”
布鲁斯喟叹一声。
*
第二天，布鲁斯起得很早——对比平日里。他没忘记今天要带维维安去看马戏团表演。
维维安昨晚睡得饱饱的，感受到身旁爸爸的动静时，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Daddy~”睡眼惺忪就开始撒娇。
布鲁斯熟练地捞起小家伙，帮他穿好衣服，又送进浴室里给他洗漱。
一套整完，维维安已经彻底清醒了。
布鲁斯加快速度，很快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捞起小家伙匆匆下楼。
解决完早餐，一家三口便立马开启了去小镇的短途旅行。
布鲁斯想的是他们提前来到小镇，他还可以带着维维安在小镇里到处逛一逛。
不一样的场景对没怎么离开过韦恩庄园的维维安来说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他希望他的小宝贝能喜欢。
但他没想到他们刚进入小镇不久便不得不停车驻留。
车子停在路边，维维安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盯着街道店铺橱窗里的一条镶着水钻闪闪发光的粉色公主裙。
“Daddy，要漂亮衣服……”维维安指着那条亮闪闪的公主裙。
布鲁斯：……
哥谭王子兼黑暗骑士面露难色，他委婉地劝道：“Vivi，这条裙子太小了，送给芭芭拉小姐不合适。”
维维安不解地看着他，拍拍小胸脯：“是给我的，维维安可以穿的。”
布鲁斯：这……老蝠亲更无语了。
行吧，谁还没有点童年时期的黑历史？没有也可以自己创造。
第20章
作为一个好爸爸, 当然要满足自家小宝贝这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于是布鲁斯大手一挥，把这家店里维维安看上的所有漂亮裙子全买了下来。
小王子换上漂亮的公主裙，灿金的头发上别着一个亮闪闪的蝴蝶发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小王子了, 而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维维安对着装饰镜喜笑颜开，还有些小臭美地拎着同样亮闪闪的裙子转了一圈。
他问：“Daddy，漂不漂亮？”
布鲁斯忍着笑：“漂亮。”
维维安不满地拍拍裙边，气鼓鼓：“要说维维安非常漂亮……”
布鲁斯哑然：“好吧，爸爸的错，我的宝宝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维维安果然满意了，又看向他们的管家先生：“阿福, 维维安漂不漂亮呀~”
身经百战的管家先生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笑，他的语气真诚又富有感染力, “小少爷，我敢保证，如果在过去, 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一位小公主。”
布鲁斯：“……”
料到阿福会很夸张, 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维维安可不管那么多, 他单纯地喜欢这样夸张的夸奖，笑得眼睛弯弯，甜甜的酒窝配着他满身亮晶晶的装饰，他可真是人群中最闪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维维安对此很满意，玩了快一个小时的奇迹公主换装也不腻味。
他是个爱表达的小朋友, 每换一条漂亮小裙子，就要提着裙边问问爸爸和阿福的意见。
其实那双比宝石还要闪亮的蓝眼睛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好了：快夸我快夸我！
只要被夸奖了, 他就不会吝啬那对甜甜的酒窝。
当然，布鲁斯也很满意。
原本用来拍维维安玩耍时的照片的相机，现在用作拍穿上小裙子的维维安小公主。
布鲁斯算是间接体验了一把养女儿的乐趣。大半天过去, 相机的储存卡内存就已经消耗了大半。
直到维维安玩得有些饿了，布鲁斯才淡定地收起相机，上前抱起瘫坐在沙发里其实一点儿小公主应有的仪态都没有的维维安。
“想吃什么？薇薇安小公主，今天一整天爸爸都是为你服务的。”他说。
维维安坐在布鲁斯结实的臂弯里，伸展胳膊让布鲁斯给他穿上厚厚的羽绒服。
闻言先是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打鸣的小肚子，然后才两眼发光：“肉、虾虾~要吃那种超大的虾虾~”
布鲁斯勾起唇，神态柔和：“唔……只有虾吗？”
维维安歪着头又想了想，笑容甜甜地：“爸爸喜欢吃的，阿福喜欢吃的，维维安都喜欢。”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点出：“不对哦，小少爷，你不喜欢吃胡萝卜。”
布鲁斯对着说话不够严谨的小家伙挑挑眉，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模样。
维维安一下子皱起了小鼻子，金毛脑袋埋进布鲁斯温热的肩颈里，好似已经身临其境地闻到了胡萝卜的味道，他闷声闷气地说：“除了胡萝卜……”
“维维安讨厌胡萝卜，胡萝卜是大怪兽……”小家伙还碎碎念着。
两位促狭的大人都憋着笑。
维维安还是碎碎念：“大怪兽、大怪兽……维维安要远离大怪兽，因为大怪兽都是大坏蛋，爸爸说要远离大坏蛋。”
笑声是彻底憋不住了。
维维安抬起小脑袋，虽然还懵懵懂懂的，却本能地知道爸爸和阿福一定在笑话自己。
他鼓了鼓小嘴巴，不满地发出一声“哼~”。
坏爸爸和坏阿福。
……但他还是最爱他们了。
*
午饭过后，他们没有再继续游览小镇，而是先去到酒店。
不出意外地话，他们会在这个小镇过夜。
行李需要放到酒店房间里，维维安也需要有一个地方睡午觉。
在去酒店的路上，坐在车内的小家伙就已经撑不住眼皮了，小身板一歪就砸在了布鲁斯的腿上。
布鲁斯：“……”其实他也好想睡觉，因为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
但布鲁斯一直坚持到了进入酒店订好的房间，把维维安放进被窝里，他才懒散地换了衣服，也钻进被窝里和维维安一起享受浪费美好午后时光的睡眠。
只有客厅里的韦恩家唯一的老年人还在兢兢业业地整理行李。
他们不会在小镇停留太久，因而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阿尔弗雷德的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全部收拾妥帖。
他看着自己手表上显示的时间，默默为自己泡了一壶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浏览报纸，一边等待两位不省心的主人睡醒。
下午两点，隐约听见身后有轻微响动的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回头，因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谁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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