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家的气氛并未因维维安的苏醒而恢复往日的轻松，相反，所有人都陷入了更沉重的压抑之中。
而被他们所怀疑的小丑的确正在酝酿一场可怕的阴谋，一场足以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阴谋。
小丑越狱后第三天，维维安苏醒后第二天，戈登的办公桌上悄然出现了一张小丑牌。
……
鼻尖突兀地嗅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耳畔响起的是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戈登猛地睁开，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是越狱的小丑。
“晚上好，戈登局长。”倘若忽略掉此刻的场景，小丑的表现或许还能称得上一句礼貌。
双手都被束缚住，身后下方就是一大桶成分不明化学废料，但戈登仍然神色冷静，像这样的威胁他曾面临过数次，而且他知道蝙蝠侠迟早会找来。
可这一次似乎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小丑勾起血红的唇角，转动着手上的手枪，幽绿的眼瞳中掠过一丝意兴阑珊的疯狂，摊摊手，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抱歉的神情，“真是遗憾，我已经玩够了以往那种你追我逃的游戏，所以我打算结束这一切了。”
“你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小蝙蝠的面前。”小丑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戈登，“只会成为我用来击溃他的第一道武器，至于别的武器是什么，很可惜，你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了。”
“砰——”枪声响起，戈登的瞳孔猛然紧缩。
子弹自远处破空而来，击中了小丑举枪的手。
“砰——”又一颗子弹袭来，精准地击中小丑的胸膛。
他的红色西装被更深的红色洇开，他能清楚地感知到生命在他的体内流逝，可他并没有任何恼怒或恐惧，血红的唇缓慢地勾起一个占据了半张脸的夸张笑容。
终于，小丑倒下，他的绿瞳里覆盖上了一层血红的阴翳，他直直地注视着子弹袭来的那个方向，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在看清这个没有任何犹豫，只一心想要杀了他的人是谁后，尖利的笑声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喉咙里喷薄而出，连带着暗红色的鲜血也一同从他的嘴里涌出。
“哈哈，我就知道，可爱的小鸟，你终于还是受够了你的蝙蝠爸爸，对吗？”小丑笑道，“还是说，小蝙蝠默许了你来杀我？”
沉重的脚步声不断靠近，来人没有理会小丑的挑衅，他只是握紧手中的枪，神色冷漠地一步步走来，他走到小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维维安……？”戈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
“砰——”第三道枪声响起，第三颗子弹从维维安的枪中射出。
与枪声一同响起的是维维安冷淡的声音：“小丑，你的打算落空了，你的死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子弹精准地穿透小丑的大脑，这个笼罩了哥谭数十年的阴影在此刻彻底落幕。
一股绿色的气体自小丑的死躯中涌出，但无人看见。
维维安放下枪，有一滴飞溅的鲜血落在他的脸上，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神色平静地看向戈登，钴蓝色的眼眸如同一潭死水。
他解开了束缚住戈登的绳索，然后放下枪，用仿佛今天吃了一个汉堡的平淡语气对戈登说：“戈登局长，我杀了小丑，我向你自首。”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戈登几乎以为这只是他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可怕的梦，但越来越近的刺耳的警笛声却将他拉回现实，让他不得不面前此刻荒诞又残忍的一幕。
“为什么？”戈登嗓音艰涩地问出这个无力的问题。
维维安平静的面上终于有了变化，他似乎在自嘲地笑，痛苦在他的眼中流淌。
良久，戈登听到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说出的每一个单词却又沉重无比，“因为我无法再忍受了，从那一天起，我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想要如何杀了他……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戈登叔叔，我终于解脱了。”
第153章 正文完结
蝙蝠侠赶到现场的时间与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警察一致。
他们看到的场景也一致, 无可争议的一致。
现场只有三人，一人中枪身亡，而另外两人毫发无伤, 其中一人手中握有一支枪，而另一人身上存在被束缚的痕迹。
从明面上看，凶手是谁已经相当明显了。
倘若这三人的身份不是警察局长詹姆斯·戈登、布鲁斯·韦恩之子和阿卡姆精神罪犯小丑的话，那么赶到现场的警察的确能及时做出判断，并迅速上前逮捕凶手。
但此时此刻，赶到现场的警员们看着倒在血泊中已无生息的小丑，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枪的维维安·韦恩和刚刚挣脱桎梏的局长詹姆斯·戈登, 没有一个人及时上前。
与他们一同赶到现场的蝙蝠侠站在人群之外静静注视着这近乎荒诞的一幕，没人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隔着闪烁的警灯与嘈杂的警员, 维维安与蝙蝠侠遥遥相望。
终于，维维安主动走上前，对领头的警员说：“是我杀了小丑, 我自首。”
早在开出第一枪之前, 他就先拨打了报警电话, 告知哥谭警局的警察，詹姆斯·戈登被小丑绑架一事，并将地址也一并告知他们，为的就是确保他们能及时赶到现场。
至于蝙蝠侠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外, 却也在情理之中。
现场的警员此刻总算反应过来，领头的警员慌忙掏出手铐要将维维安逮捕。
这时, 戈登也总算反应过来，他急忙上前阻止警员：“不、不是他杀的，是我, 是我杀了小丑。”
他说着就要去争夺维维安手中那把染血的枪：“小丑绑架了我和维维安，在和他搏斗的过程中，我不得已开枪才导致小丑死亡。”
“戈登叔叔，你没必要替我隐瞒。”维维安避开了戈登的争抢，将手中的枪递给了收集证物的警员，“枪上只有我的指纹，并且——”他取下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头递给警员，“我全程记录了我杀死小丑的过程。”
在确凿的证据下，维维安的犯罪事实已然无可辩驳，戈登只能眼睁睁看着维维安束手就擒，成为杀害小丑的凶手被接警的警员带走。
在被押送至警车内时，维维安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人群之外的蝙蝠侠，很轻地笑了一下，无声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
一夜之间，两个爆炸性的新闻在哥谭以病毒式的速度快速传播开来，不到半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那个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都发生了什么。
——小丑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杀死小丑的人是布鲁斯·韦恩的儿子维维安·韦恩。
舆论哗然，在庭审来临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布鲁斯·韦恩身上，无数人想要得知他对自己的儿子枪杀小丑的看法，但自此事发生之后，布鲁斯·韦恩便不再露面。
……
维维安坐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闭目靠在墙上，神色自若的好像他不是身处监狱牢房，而是在某个五星级的酒店。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慢慢睁开眼，看着到来的两人轻轻眨了下眼，然后起身走上前。
隔着一道名为囚禁的铁制栏杆，维维安看向其中黑发蓝眼的男人，他低声问：“你是爸爸给我找的律师？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考的律师证，你确定你能担任我的律师吗？”
“你忘了我大学学的是法律吗？”杰森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凡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和我商量一下，我现在也不需要为怎么替你辩护而头疼。”
维维安轻轻叹了口气：“事实已经很明确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接受任何惩罚。”
说完，他没管杰森眼中的愤怒，转而看向站在杰森身旁儒雅绅士的男人，“抱歉，莱克特医生，我一直刻意对你隐瞒我的精神状态。”
汉尼拔面色遗憾：“或许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但我没能及时察觉到你的痛苦。”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维维安，正因为你的精神状态，我认为有关你的判决还有待商榷，更何况，我们都知道你的精神创伤因何而来，我想考虑到这两点……”
杰森接上了汉尼拔的话：“你是无罪的。”
“第一次接选择难度这么高的案子，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换别人来当我的律师？”相比杰森和汉尼拔两人的凝重，维维安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并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审判，“不是不信任你，主要还是不放心。”
杰森脸都黑了，“不放心什么？你想换谁来？”
维维安轻咳了一声：“就是开个玩笑，想你放松一下。”
但很显然，这并不能算是一个能让杰森放松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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