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相约三五好友亲人,这婚礼倒也不麻烦。
但牵扯到他们的身份,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就怕现在这样,神器门和药仙派两家跟打擂台似的,掏出家底,广邀天下豪杰,办了一场无比盛重的婚庆大礼。
虽然说是有同门的帮衬,但五百多人的婚礼,各方宾客和朋友,无论谁来做这个婚礼的总统筹,都要格外上心。
然后筹备婚礼这件事,理所应当的落到了……子车向文头上。
从拟定邀请函这里开始,子车向文被迫熟悉药仙派这些年盘根错节的各路经营,在很短的时间内速记人情往来,开始代替元颐然,从药仙派掌门师父手中接过一部分药仙派的运营。
这些“凡尘俗务”,药仙派的掌门很早就放弃传给元颐然了,既然子车向文这些方面很有一套,那能者多劳,能者受累呗。
元颐然从这次回来后就开始躺平摆烂,彻底暴露了天性,子车向文拿着各种册子从早带到晚的时候,她在后山陪熊玩;等子车向文搞明白了药仙派这边各路势力和盟友的时候,元颐然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毕竟是连皇帝都干过的人,处理这些事,更是有模有样。
就连一开始存了几分刁难女婿心思的药仙派掌门,到了最后,都不得不服这个神器门小辈的本事。
但元颐然并不是一无所知。
“是不是,我师父让你做的事情太多了?”元颐然有些犹豫,但很快下定了决心,“等婚礼结束后,我也会一起做的。”
子车向文笑得很宽容,“这不是你擅长的事情,你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快乐钻研,这边有我。”
元颐然摇了摇他的手,她并不是没有心,只是有的时候有点迟钝。
她也会心疼真心爱护眼自己的人。
两个人在后山腻歪足够久了,子车向文依然不愿意这样回去,从身后撒娇似的环抱住了元颐然。
“小师妹,我好累哦,你也疼疼我。”
元颐然带着他一起向前走,两人黏在一起摇摇晃晃。
片刻后,元颐然下定决心,“好!你上来,我背着你走!”
子车向文:“?”
“毕竟是自幼习武的人,我背得动!”元颐然阔气地拍了拍自己秀气的肩膀,“别害羞,我最近看的那个话本里写了,爱他!就背着他!”
子车向文委婉拒绝:“不,我想这个就不用了,话说最近的话本越出越奇怪了,你看就看了,不要什么都信。”
他谢绝了元颐然的决心,反而稍稍转开了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脸,“……小师妹啊,我有个更好的想法,我们可以试一试?”
傍晚霞光正好。
他们在山间溪水流下的草地间晒着最后的日光,子车向文躺在草地上,头枕在元颐然的腿上,感受着来自一流医师的头皮按摩。
“堵得好厉害。”元颐然是真的有些心疼了,“你最近用脑太过了,明天你来我这里,我给你配点洗脑壳的药水,要不这样你脑袋会疼的,容易睡不好觉。”
元颐然的手没有使多大劲儿,但是每一下都按在最需要舒缓的穴位或脉络上,子车向文的直观感受就是又舒爽又酸麻,但……
子衿向文泪流满面:“这也太爽了,太幸福了。”
“但是连脊椎和肩膀都好僵硬。”元颐然眉头皱起来,又疏通了一会,直接把他拉了起来,“走,回去给你扎两针,必须松一下筋肉。”
总之就这样,子车向文靠着小师妹的爱意做精神食粮,又靠着小师妹的医术做物理支撑,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地撑完最后一段磨砺,来到了成亲的当天。
两位掌门就“在药仙派还是神器门成亲”这件事约了几次架,打得后山都塌了一块,也没有得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答案。
为了两位老人家不至于在婚礼前打出生活不能自理的重伤,子车向文选了个折中的方案。
成亲地点不在任何门派,最后定在了镇上新建的一处院子。
这是神器门弟子们带领着镇上的工匠们加班加点盖出来的大院子,规模足够大,墙会自动升降有三种错层设计可供观赏,格调十足又具备各种功能,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到成亲主会场。
药仙派弟子搬来提前定制的酒桌席位,里外容得下所有的宾客。
镇上所有的酒楼都被包了下来,里面的大厨是特地从子车尚武皇宫里调过来的御厨团队。
一时间,山底下的小镇,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潮。
有微服私访过来的兰国先皇夫妇,有让人带着厚礼、自己却没有出席的药仙派大师兄,有已经嫁入豪门的二师兄夫妇,有兰国特地请假来的姐妹,还有天南地北的朋友。
元颐然带着红纱冠,梳着让她都不怎么敢动的复杂盘头,带着一脑袋挺沉的珠翠,出场之前,躲在后面偷偷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这一瞬,久别重逢的喜悦满上心头,她差点要蹦出去打个招呼,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手。
元颐然回头,看到了从昨天早上之后就没再见过面的子车向文。
他今天的喜服也是和她一样的、扑面而来的同款富贵!
但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好看,即使是正红色的喜服配上这些配饰,倒也没有金玉压人的感觉,反而很能衬得起气质。
子车向文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拉住了元颐然的手,“等一下才能打招呼,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元颐然眼巴巴:“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子车向文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没说话,直到元颐然抬起师父给她套上超重大金戒指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眼睛被金光晃到了,才回过神:“小师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今天的模样……来,跟我走,到咱们了。”
药仙派们和神器门的弟子们从婚礼开始,就不甘示弱整出了巨大的动静,两派弟子泾渭分明地穿着各自门派的改良喜庆版弟子服,站成不容错认混淆的两个队伍,一遍放烟花,一遍机关表演杂耍,非要在排场上压对面一头。
对峙从婚礼的开始,一直持续到主角的出现,才终于停歇。
两个门派的弟子终于完成了各自师父的比拼执念,众星拱月着各自门派在这场婚礼中最重要的人物,出现在了宾客的面前。
他们已经安排过很多次的演练。
这场成亲礼的两位新人并肩踏入场地。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自发安静下来,目视着他们走向中央。
短短的十几步,确实他们走过漫长的准备,跨过十数年的时间,才到达了能触碰到彼此的咫尺。
穿着红衣的新人在礼堂口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宽袖的大红喜服下,交叠的袖子中,是握住的手。
子车向文牵着元颐然往里面走。
牵住了就不会放开。
执子之手,暨成一世良缘。
这定会是幸福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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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师兄和他的豪门夫人】
元颐礼第一次见到桂阮的时候,他正在摆摊算命。
说实话,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这装扮比起寺庙下街上各种仙风道骨、装备齐全的老道士假和尚,他寡淡贫穷的摊位,实在是不太能让路过的客人看得上眼。
他低着头,没什么招揽顾客的动作,脑袋顶上带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夫帽,显得潦草又落魄。
桂阮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本来没有往他的方向多看。
只是她进寺庙之前,落在寺顶上的那只白色的鸟儿突然展翅而飞,她在寺庙门口停下脚步,目光追随了片刻。
……就看到那只鸟刚飞出寺庙的墙外,就拉了一坨屎。
桂阮眼睁睁看着那坨屎,冲着那在角落里戴着农夫帽的自闭青年头顶上掉了下去。
那坨屎理应当落在他头上的。
桂阮没觉得自己眼花。
可是那人将自己摊上的毛毡布稍微掀起来,动了动位置,那只鸟就在最后一刻紧急在空中大转弯甩过鸟屁股,以很离谱的弧线,鸟屎掉到了他旁边那个看上去颇考究的老道士脸上。
老道士一声怒吼,愤怒震惊。
而那贫穷的不起眼的自闭摆摊者又坐了回去,缩着身体,一副毫不引人怀疑的模样。
若果是寻常人,或许只会觉得自己眼花了一下。
但这是桂家的桂阮,眼明心快,又心细如发。
她不是没起过只是自己眼花的怀疑,但或许是天气太好,又或许是冥冥的牵引,让她心血来潮想去再试探一下。
她没有在寺庙中多做停留,出来之后,果然看到那人还坐在街角。
生意冷冷清清,像是一下午都没有接到过任何生意。
直到桂阮的裙摆,停在了他面前。
“你会算什么?”
元颐礼低着头,声音也小,“会算近期运势,会测伏羲阵相,会看手相,还会看……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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