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厄还未长大,黑厄的循环似乎也不会结束。
无休无止。
终于有一天,达达利亚站在夕阳的黄昏线里,俯视着脚下的影子,他忽然想起在那个幻境里拉帝奥给他说的那句话——
“有的病,还需自医。”
他曾单纯地认为这是拉帝奥对他好斗性格的批判,毕竟不止一个愚人众执行官评价过,他的性格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但现在看来,这句话,似乎还另有深意。
患病的患者,或许不止一人。
他与白厄在树下谈心,树枝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树叶婆娑伴奏,鸟儿欢协作曲。
他问白厄:“你想成为什么人?”
白厄没有停顿地答道:“我要成为勇士、成为保护大家的英雄。”
“如果抛弃一切客观因素,仅仅是你自己,问你的内心,你想成为什么人?”
白厄的脸上一瞬茫然:“我自己……吗?”
他似乎没有深入想过这个问题,白厄望着无边的麦浪,莞尔笑道:“不知道啊,但我觉得,如果能一直看到哀丽秘榭的麦田,也很不错。”
麦浪翻滚,白厄的瞳孔中倒映着金色的幻影,达达利亚轻笑:“是啊,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当晚,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噩梦,这一次达达利亚没有旁观。
他开了邪眼,雷光照彻。
他从之前只能旁观的虚影,变成了能触摸到世界的实体。
在这个循环将要结束的时刻,他朝着黑厄冲了上去,没有招呼,没有寒暄,只是一味地进攻。
一场昏天黑地的战斗在刻法勒的见证下燃起。
达达利亚无法像拉帝奥那样精准地剖析出翁法罗斯的疾患,也没办法像那刻夏那样铺垫好一切——但比起他们,达达利亚也有一点优势。
他是一个战士,与白厄一样,是一个愿意奉献一切的战士。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最好的解脱永远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两方都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尊重,此时的黑厄已经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了,然而他的动作依然犀利,他的剑锋依然尖锐。
雷光溅射,黑潮退散。他们的战场不断延伸,无数个黎明,他们疯狂缠斗。
“白厄!”达达利亚突然喊道:“你还记得,自己想要什么吗?”
一幅金黄的画卷徐徐展开,黑厄的动作一顿。
天空被他们打塌了一角,黑厄缓缓回头,在血与黑交缠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稻草人。
蓝色的天空与血色接轨,金黄的麦浪与黑潮相抵。
一位白衣少年站在麦田中,仰着头,微微一笑。
“如果能一直看到哀丽秘榭的麦田,该多好啊。”
一场大火燃了起来,白厄在火中直视黑厄,他的眼神复杂,和达达利亚一样,他也想起了所有。
“阻止再创世吗?”他展开双手,任凭黑厄的剑贯穿他的胸膛,黑厄无数循环的记忆碎片在他的眼前闪现,白厄闭上双眼,“那就让我开始下一次循环吧。”
哀丽秘榭的少年倒在了西风之中。
天空开始崩塌,一抹金色的微光自白厄的胸膛中闪现,又很快熄灭。
一轮金色的太阳高升。
火焰彻底吞噬了这个世界。
-
达达利亚再度回到深渊。
也许是受刚刚那场战斗的影响,他发现自己过往的所有记忆碎片都漂浮在半空。
最开始,是一个只知啼哭的婴儿。
后来,婴儿长成了会调皮捣蛋的顽童。小小的阿贾克斯天天上房揭瓦,然而哥哥姐姐都宠着他,母亲也只会提醒他注意安全。他从小就是个孩子王,他经常带领着小伙伴们一起扮演战争的游戏,他握着小小的木剑与“敌人”缠斗。每次游戏输了,他都会悲愤不已,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强。
然后,他掉进了深渊,那个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过很幸运地,他遇到了自己的师父丝柯克。他跟随丝柯克学习本领,武力不断提升。他还记得自己在被师父丢出深渊之前,曾获得三个向师父提问的机会——
“你为何会收我为徒?”
“我该如何变强?”
“变强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师父的答案并不直白,里面藏着小阿贾克斯听不懂的深意。
但不管如何,从离开深渊的那一刻开始,阿贾克斯就下定了决心,他要变强,一直变强。
后来他进入了愚人众,成为了名为达达利亚的执行官。他的能力在不断提升,他无数次挑战强敌,无数次在艰难险境中胜利。
他才二十岁,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如此可怖的实力。然而他似乎还不知足——变强这种事,怎么能够止息呢?
光这个词,听起来就令人感到热血沸腾了啊!
或许他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家人了。进入愚人众之后,他遇到过很多次类似那封威胁信的事,不过之后[公鸡]都帮他妥善解决了。人们羡慕他能入市长大人的青眼,羡慕他的天赋,羡慕他的能力。
行走在路上的达达利亚,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的起点是那一座有着温暖壁炉的小家,而他的终点,遥遥无期。
风雪肆虐,道路开始曲折,渐渐的,平坦的大道变成了羊肠小路,又变成了一座需要奋力攀爬的雪山。
可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何时才能迎来少年的足迹?
达达利亚曾有过茫然,如果只是为了保护家人,他不应该再往前走。他的能力足以让家人过上好生活,然而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却可能为家人带来危险。
可是,雪山的山尖是那么诱人。
忽而,寒风中传来一声遥遥的呼唤。
“阿贾克斯——慢点跑——”
他听到母亲的声音,达达利亚一愣,回头,看到站在院门前朝他招手的母亲。脖间的红围巾布着密密的针脚,寒风在那一刻被拒之于外。
那一刻,他释然了。
达达利亚也许此生都无法到达那个令人仰望的山巅,但他无需站至顶端。
你看,他才二十岁。
他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璀璨的流光从他的眼前划过,那头鲸鱼从他的面前缓缓行经。
达达利亚知道,一场恶战将要来临。
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
-
“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白厄团子,这是黑厄团子,把他们合在一起呢,就能得到一个金色的神厄团子。”
开拓者已经无聊到开始过家家了。
“真理医生——拉帝奥教授——werwerwer——好无聊,我们去翻垃圾吧!”
【星穹列车这是养了一只比格吗?】
【主播淡淡的,刚好合适】
【不,我觉得主播已经快被他折磨疯了】
【关键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垃圾桶给他翻啊?】
“哎!垃圾桶!”
开拓者站起来,双眼放光地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一个灰色的、朴实无华的垃圾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一个知音。
【你面前有一个垃圾桶】
【你的选择是——A.默默走开。B.开翻!】
开拓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
拉帝奥连一眼都没有分给他。
他望着深渊深处,一声鲸鱼的鸣叫隐隐传来。
突然,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彻耳边,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扒开此地的黑暗,拉帝奥抬眸,对上了达达利亚的双眼。
达达利亚看见他,恍然一笑:“拉帝奥先生,也许我辜负了你的好意。即使经历了那个幻境,我想,我仍不会选择回头。”
拉帝奥淡淡点评:“病入膏肓。”
他摘下石膏头,表情平静:“但有的病,也无需治疗。”
达达利亚抹了抹唇边的血,笑着瘫坐下来,仰头问:“我当年离开师父时,她曾准我问她三个问题。拉帝奥教授,你我好歹有一段师生之谊,不知可否请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拉帝奥颔首:“可以。”
“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第二个问题,我从哪里来?”
“第三个问题,我将何处去?”
拉帝奥睨他一眼:“你何时开始探讨哲学?这三个问题并没有标准答案,学术界对其褒贬不一。”
达达利亚眼中含笑:“所以,我只想听听你的回答。”
拉帝奥顿了一瞬:“你还记得那个预言吗?”
——汝将焚灭己身,以邪眼俯瞰旧世愚众。
“那不是欧洛尼斯的祷言,而是我给你的批语,亦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达达利亚突然畅快地笑起来,他强撑着站起身,摩挲着那枚邪眼:“又要开始战斗了吗?正合我意呢。阻止再创世——我的试炼还未结束,不是吗?”
拉帝奥转身,将目光投向正在翻垃圾桶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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