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御辇之上的当今也习以为常,态度从容的双手扶住把手,微一用力便在御辇上站了起来。
到这里时,一切都跟往日无二。当今也仍旧一派帝王威仪,从容不可冒犯的睥睨众人。然后下一刻意外就发生了。
看着低空飞进大殿,用龙袍擦试脚下金砖的当今,殿里殿外的人都在这一刻忘记了呼吸。
就问金砖,你何德何能受此礼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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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消息还没传进宁寿宫。
乌林珠也想起来那眼熟的妹纸,就是曾经跟她相亲相爱了个把月的夏海棠。于是隔空对着那妹纸歪头浅笑,随即便收回视线继续欣赏老康头的后宫。
这妹纸走了贾家给元春铺的那条路,但很明显,在乌林珠出宫后,这条白捡来的路也走到了死胡同。
不过也没谁规定送佛就一定要送到西,不是吗?所以被人撂在半路上,那也怪不了旁人。
乌林珠自认跟夏海棠没‘交情’,但夏海棠看着乌林珠那张让她嫉妒厌恶的脸,心里满是不甘。
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而她却需要用尽所有力气匍匐向前?自己抢了那人留在宫里的机会,那人竟还能成为格格的伴读…她不甘心。
然而越想越气的夏海棠却是拿乌林珠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嫉妒已经在心底发芽生根,待它茁壮成长,总会有它绽放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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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当今嫡母,太后一直保持着只会听说蒙语的生存模式。这么多年来除了在温宪公主的事情上跟当今提过一回要求外,其他时候都是在当今画的圈里生活。
这会儿听说当今跌出御辇,先是眼神闪烁,身体下意识坐直,随即才一脸不知道来人说了什么的样子,用蒙语问身边负责翻译的陪嫁嬷嬷。
又听了一遍蒙语消息后,太后脸上便立时出现了焦急和担忧等等神色。不光如此,她还朝一旁身手让宫女扶她去看望便宜儿子。
宫里哪哪都是人,到处都是眼睛,不过片刻功夫当今飞行失利的消息也传进了四妃耳中。
四妃对视一眼,随即便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于是在四妃不约束宫人以及各种推波助澜下,当今的这件囧事就被传得人尽皆知。
且还是多种版本的那种传法。
不过此时四妃都和太后一样,全都摆出一副担忧不已,恨不得以身替之的神色跟着太后出了宁寿宫正殿……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形式主义还是要滴~
另一边,当着一殿的皇亲国戚,文武重臣勋贵‘飞’进大殿。当今伤得最重的不是脸,而是面子。
众目睽睽之下,‘啪叽’一声摔了个大马哈的窘迫,都不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能形容的了。
当今自觉丢人丢大发了,殿里殿外几百号人却是惶恐到了姥姥家。
好在能混到参加宫宴这个阶层的人都不是蠢货,没做任何沟通,他们就齐齐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保持跪地不起的跪迎姿势,用掩耳盗铃的方法粉饰太平。
旁人还罢了,李德全却是连忙上前扶起当今,又用自己特意为当今带在身上的帕子替当今擦脸擦手。然后在给当今整理仪容的时候,又发现当今右脚的靴子不见了。
双眼微微瞪大了些,心念电转间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的回头去看停在那里的御辇。
还好还好,靴子找到了。
等等!
靴子为什么没跟当今一起飞?
怕当今迁怒小太监,李德全自己小跑着去御辇暖脚炉上将那只消极怠工的龙靴拎了起来。
你还别说,已经挥发掉所有粘性的靴子很容易就被李德全拎了起来。
李德全先是上上下下看了一回那靴子,没发现任何异常后又伸手摸了一下暖脚炉,同样也是干干净净的。
见此,心中更认为这就是一起意外的李德全就捧着靴子去侍候当今穿上。
花了半刻钟打理好自己,当今才大步朝最里面的龙椅御案走去。
少时,当今坐于御案之后,因着那张脸确实摔得不轻,为了替当今挽尊,李德全还让人熄了两盏御案左右的宫灯。
等这些事了,李德全才扬起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唤众人起身归座。
另一边太后带着人往外走,人还没走出宁寿宫,就又有人来回话,说当今未传太医,且前面也已经开席了,太后闻言便又扶着宫人回去了。
她其实也不是很想去就是了~
坐回上首主位后,后宫女眷这边的宫宴也在四妃极是热络的张罗下开始了。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眼。尤其是德妃,她将当今飞行失利的事都归功在二格格身上。
那老不死的糟心玩意儿早也不跌,晚不也摔的,偏在本宫大孙女进宫的时候摔了个马大哈,这不正是上天注定的因果吗?
越想心中越畅快的德妃不光赏了二格格一套头面,十匹上用料子,还爱屋及乌的赏了乌林珠一对镯子。
担心当今摔下龙辇这事不是意外,之后德妃便又以四福晋怀有身孕为由,让乌林珠和二格格陪着四福晋先出宫回府了。
不止德妃,其他有子嫔妃也都不约而同的加速女眷这边的宫宴速度,然后早早散场,让自家儿媳妇们和孙子孙女们远离是非之地。
相较于后宫女人浓重的危机意识,前朝宫宴上的太子等人却是没一个敢走的。
当今带伤都要跟他们共赴宫宴,哪个不感天动地呢?
走完宫宴流程,又起了歌舞,殿上的紧张气氛多少消弭了一些。
一时间,太子等人全都做出一副自在饮酒看歌舞,与身边人对饮的样子。当今见此,虽心知他们这般有演戏的成份在,却是极为受用。
不过刚刚跌出去的事太过突然,后来注意力又都在旁处,当今也没感觉到脸疼。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平稳迈过尴尬期后,当今的痛感也全都找了上来。尤其是鼻子那里,火|辣辣的疼。
又坐了片刻,当今便吩咐太子主持宫宴,他直接从御案屏风后面的后殿门出了大殿。
李德全早早就让人请了御医等在寝宫偏殿,等当今回了寝宫,便唤御医过来给当今瞧脸上的伤。
除了脸上,应该没再旁到旁处吧?
那倒没有,就是脸上的伤多少有些重!
怎么个重法呢?
也没啥,就是当今的鼻梁…断了!
当今:“……”
李德全:“……”
想到明天要顶着敷药包扎过的鼻子上早朝,当今整个人都不好了。
算了,还是罢朝吧。
……
四爷因着之前在永和宫被当今敲打过了,所以宫宴之上又比往日低调了三分。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也没谁太过高调就是了。
听苏培盛说女眷们都已经出宫去了,四爷也只是微不可查的对苏培盛轻轻颔首,之后便与坐在他身侧的五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闲聊。
因都有个缺心眼的亲兄弟,所以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太子主持宫宴,许是因为四爷已经受到惩戒了,到也没再故意为难人,但也将四爷漠视了个彻底。
世人趋吉避祸,见太子这般冷待四爷,便也都远着四爷。
四爷记性好,尤其是在记小帐这方面尤为出色。于是这一晚,四爷的记帐本直接记出了新高度。
就等着秋后算帐了。
四爷还在宫里记帐时,受了大半日拘束的四福晋一回到王府,就去炕上歪着去了。不是不想直接休息,而是四爷未归,四福晋担心宫里那边再起什么妖风,不敢睡呢。
二格格不困,她整个人都兴奋极了。于是回府后,换了一身家常衣袍便去给李侧福晋请安,顺便跟她说说宫里的事。
乌林珠则是让桑叶抓把铜钱去灶上给她张罗份宵夜来。然后趁着桑叶去灶上的时候,锁上房门洗了个战斗澡。
饭毕,乌林珠便歪在床上,拿着铅笔给当今画素描。
画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张开双手,闭目联想一回当今摔出去的样子……
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辰时过半了。
桑叶过来的时候,还将一份府外送进来的书信递给乌林珠。
看了一眼信封,见是程嬷嬷的千里家信。计算了一回上次收信的日子,乌林珠不禁微微蹙眉。
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程嬷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送了封家信入京。
拆开信,一目十行看过,乌林珠直接被信上的内容逗笑了。
信上说,贾母前些日子给贾敏送了封家书。说她自已因为思念宝玉太过,还心神恍惚的摔断了腿。如今老天拔地的,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蹬腿走了,所以想要接了宝玉归家。
贾母的意思是让贾敏往京城送节礼的时候顺便将宝玉捎回来就行,但贾敏却觉得时值冬日,宝玉又那么小,越往北走天就越冷,不妨等到明年二三月间再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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