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被强行推上了完全不了解的新的岗位，哪怕知道了鹤丸国永的归属依然属于他，凉月生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虽然不久之前确考虑过新的工作事宜，但是那不包括保护世界这种选项吧。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做到的事只有保护太宰治而已。
对比全力施展的五条悟、中原中也，他其中也绝对算不上强者。更别说所谓的驻扎审神者，是意味着这个世界也会遭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攻击吗？
无论怎么说，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决定这种事，果然还是很恼火啊。
手覆上狐之助的头顶，凉月生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说清楚哦，自作主张让我当审神者是怎么回事。”
凉月生旁边的太宰治则是完全收敛了笑意，半垂着眸子看着桌子上的狐之助。自纪德事件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面无表情的太宰治给人以莫名的压迫感，而现在微笑着的凉月生则是只会让人幻视杀气凝结的血海，伴随着对面鹤丸国永意味不明的冷笑，卡座中的气氛越发微妙。
“太宰先生，凉月先生，你们的咖啡和甜点，请慢用。”咖啡店里扎着丸子头的可爱服务生轻轻为三人放下饮品和甜点，又在狐之助面前放下一小块油豆腐，“是狐狸先生的贡品哦，请享用。”
突如其来的服务生打破了这个隐蔽卡座中的僵持，待摸够狐狸毛的服务生离开，凉月生往杯子里扔了两块方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本身并没有想要进食的欲望，却依然会依从被设定好的本能。狐之助将视线从闪闪发光的油豆腐上艰难地移开，肉眼可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世界的阿赖耶大人很喜欢您，祂让您成为审神者的条件是找到在您还是人类的前提下能够延长您生命的方法。”狐之助抱过身后和它差不多大看起来非常蓬松柔软的尾巴，白色的爪子伸进里面掏了掏，拉出厚厚一沓纸页泛着金色的文本来，“这是阿赖耶大人和时之政府签订的契约，一式三份，审神者、时之政府、世界意识各存其一。阿赖耶大人在我们选定的几个特殊人员中选择了您作为审神者，祂对您的限定条件是要求您通过审神者可以相对自由地穿梭世界和时间的权利，找到您出身的世界。您不必担心，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吞噬是很正常的事。世界意识听起来像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但实际上只是像草履虫一样因为本能在做出行动。被吞噬后世界里人们的生活也不会发生改变。”
凉月生接过契约书，这本书的厚度远超他平时看的漫画厚度，纸页上泛着的金光在契约书接触到他手指的时候闪了一下，而后像是被书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见。
翻开内页，带有温度触感的书页莫名地让人联想到活物。凉月生压下不适，翻页时空闲的左手却握住了腰侧的日轮刀。
书页中扭曲中带有一定规律的文字并不是他接触过的任何一种文字，视线在接触到文字的时候脑海中却自然地浮现出了文字的意思。
“唔！”
一旁探着脑袋凑过来看的太宰治捂住了眼睛，没有规律扭曲的字体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大重新组合，如同病毒一般迅速挤占着脑内存储着别的记忆的空间，却又在马上可以占满空间成为这具身体的主宰时戛然而止，而后如下在赤道的雪一样消失地无声无息。
“打晕他！”在太宰治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痛苦时，狐之助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原本顺滑的毛发炸开，它猛地站了起来向太宰治扑去。
凉月生揽住倒下的太宰治，将书大力扔到桌面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因为另一个成为首领的太宰治而对面前的这个太宰治有着远超常人的掌控欲，尤其对于太宰治的生命安危，更是他关注中的重中之重。
听到狐之助的声音，慌乱中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凉月生脑子里瞬间权衡了利弊。他并不了解这个所谓的契约书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场唯一了解的可能也只有狐之助，太宰治也不像是他有着不惧怕任何伤害的异能。虽然到目前为止所有遇见的属于“异常”能力都对太宰治没有作用，但也不能保证『人间失格』对于新的“异常”永远有用。
皱着眉头瞥了眼狐之助，凉月生将手移至太宰治的后颈。
“我没事哦。”
修长的手指抓住凉月生的手腕，太宰治拉过后颈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指尖碰触到肌肤，他才有了活过来的实感，“真是危险的东西呢，占领人类大脑的速度比起大久野岛的兔子的繁殖速度可是要快得多。”
太宰治的目光投向震惊于他没有事的狐之助，拖长了语调，尾音上扬，“那些被乱码一样的文字侵占了大脑的人们，会成为什么？”
“……另一种生物。”将眼球中的检测功能打开的狐之助在确认太宰治完全没有问题后，才在现场三人危险的目光下开口解释道，“契约书所用的纸页是某个乙级世界的特有生物，对于智慧生物的精神世界有着很强的污染性。在时之政府和那个世界达成合作后，特意要来改良制作成和审神者的契约书，任何除审神者和所属狐之助之外的智慧生物想要翻看内容，都会被这种特殊生物攻击。这是为了保护时之政府秘密的保障之一。”
不过，这种短时间内就消除对于精神世界的攻击，也是不得了的能力。暗中将太宰治的信息录入系统，放入这个世界需要注意的名单中，狐之助将屁股从桌子上移开，看向凉月生。
“那么，需要说明的信息都已经传达，请于15日到达鹤见区山下町0-0-0接受您的本丸。关于付丧神的资料，时之政府已将app传至您的手机，请在14日前在您的手机上选择是接收无主有一定等级付丧神或是锻造新的付丧神，如超过时间还未选择，则默认您自主锻造新的付丧神。”
狐之助身后由点到圆出现了仿佛黑洞一样的隧道，它将爪子放在胸口微微俯身，“那么，凉月大人，我去打理您接收本丸的手续，期待与您在本丸相见。”
说罢，圆形隧道将狐之助吸入其中，未等太宰治碰触阻止，便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大久野岛，日本一个兔子很多的岛，好像最开始只有八只，现在就很多很多。
没有0-0-0这样的门牌，日本的门牌我研究了一下，和我们的格式好像也不太像，町后面还有个别的什么的单位，反正挺复杂的。
好困好困，睡觉去啦。
这个阶段就是找到续命的办法，很快就完啦。
第111章 上吊
从开始到结束，如同闹剧一般的发展让凉月生有些心累。在用通透世界确认太宰治的身体没有问题，脸色也恢复正常后，他将自己摔回卡座中，脑袋卡在靠背上，仰着脑袋抱着跳回他怀里的阿治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好烦，事情的发展到底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保护世界这样事和他这种心中没多少大义，做事只会出于私心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审神者，明明只是聆听真神神谕的人，却做着指挥神明的事，也是自大的可以。
并且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擅自做了决定送去干这种工作，真的让人一肚子火啊。
并非这个世界出生，完全可以算得上外来人口的凉月生在这个世界就像是被拥有所属权且终身无法辞职的甲公司调去了同级且相互有竞争关系的乙公司，除非乙公司吞并甲公司，否则在甲公司不放手的情况下，他的所属权还是在甲公司。但是乙公司又对他拥有一定的管理权限，可以命令他去干一些工作。
比起真的公司里面的人，他们至少还有辞职的权利，而他完全是被乙公司强买强卖地签了卖身契吧！
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有寿命的问题终于有了可以解决的希望……
这样想着，终于认清除了自杀外完全没有办法辞职和世界意识作对的凉月生叹了口气，坐了起来重新拿起那本厚的能当枕头的契约书。
从凉月生的微表情中读出他想法的太宰治有些不高兴，虽然在狐之助开口时就知道这是一个好的解决凉月生身上问题的机会，但是凉月生这么快就接受这种危险系数不低的工作，还是让太宰治不是那么高兴。
“书上写了什么？”
凉月生已经将书页翻到了中间，听到太宰治听不出情绪的问话，顿了顿，空闲的左手揉了揉太宰治蓬松略带弧度的短发，“时之政府的详细介绍，审神者的义务和权利，时之政府的义务和权利之类的。”
“主公，亲自锻造召唤附灵的刀剑对于主人有着天然的好感度加成，全部都会是像我一样帅气且全身心爱您的付丧神哦。”
在狐之助离开后放松了许多的鹤丸国永吃掉碟子中小小一个的奶油泡芙，给了嫌弃脸看他的凉月生比了个爱心。
“我看好像还有每天还有日课要做，果然还是要有练度的吧，最好是能够自主安排日课完全不用我操心的。”并且，凉月生用余光瞄了眼听到他的话后看不出喜怒，周身氛围却放松下来的太宰治，把时间多用在这个人身上才更有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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