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少年带着惊恐的红色眼眸，用绝对的冷静理智压制住对方的恐慌。
“调整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布鲁斯慢慢地深呼吸，引导“达米安”平复心情，少年急促的喘息声渐渐被带动着缓下来，脑海中的纷杂的情绪都被蝙蝠侠的意志力束缚住。
他仍然死死盯着布鲁斯，仿佛这是他在颠沛流离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许久，他终于开口：“……蝙蝠侠，我——”
或许是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放松，在下一瞬，他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
医疗区内，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治疗床前，关注昏迷的“达米安”。而在稍远一点、更为安静的角落，提姆正握着提莫的手，小心地揭开临时贴上的止血胶布，检查他小臂上的那道被咬开的伤口。
他的动作很温柔，微凉的指腹偶尔不经意地擦过提莫手腕内侧的皮肤，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触感。
“还好，创口很浅，”提莫微微低着头，看着提姆脑袋顶上的发旋，低声声道，“吸血鬼的唾液似乎有轻微的凝血和促进愈合的效果。”
提姆的头埋得很低，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提莫的手臂皮肤，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责备：“但下次……不要再突然做这种事了。”
提莫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检查，他能感受到提姆握着他手腕的力度，那不仅是在固定伤口，也是在确定他无恙的控制。
“当时情况紧急，”提莫的声音也轻下来，几乎是耳语，“而且，我知道你就在旁边。”
话语中含着绝对的信任。
提姆抬起头，蓝色的眼眸对上了提莫的视线，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清晰看到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却似乎无法冲淡角落里悄然滋生的暧昧。
药上好了，但提姆的手指没有立刻松开，反而微微收紧了些。
“即便我在，”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将眼前的人牢牢刻印在心里，“我也不想看到，你身上留下任何……伤疤。”
提莫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他没有回答，只是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覆在提姆握着他手腕的手上，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捏了捏。
“我也一样。”
第97章
蝙蝠洞内, 刚刚安置好昏迷的吸血鬼达米安，紧张的气氛尚未完全平息。
就在这时，来自正义联盟瞭望塔的加密通讯突然切入, 钢骨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洞内。
“蝙蝠侠, 抱歉打扰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我们一直监控的那个时空裂隙——刚刚检测到一次能量波动, 有两个生命体从那边过来了。”
布鲁斯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身份确定了？”
“他们主动发出了识别信息……”
钢骨顿了顿, 似乎对结果有些疑虑：“识别结果是绿箭侠和黑金丝雀，但奥利弗他们就在瞭望塔呢。”
“他们指名要见你，蝙蝠侠。而且他们声称自己是带着紧急情报和求援请求而来的。”
“我立刻过去。”
布鲁斯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向蝙蝠战机，让其余人也去做自己的任务：“保持最高级别监控, 没有我的命令, 任何人不要靠近隔离区。”
“B, 我和你一起去。”迪克立刻上前。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 心中似乎有了计划，他点点头。
很快, 蝙蝠战机就落在隔离区内，在裂隙的不远处，被联盟用能量场控制住的圈内，站着两个风尘仆仆、衣着破损但眼神中带着肃杀之气的身影。
其中一个穿着暗绿色、带着兜帽的作战服, 弓袋斜跨在背上——正是奥利弗·奎恩，他身旁的女性, 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嘴角紧抿，带着经历磨难后的坚韧。
当蝙蝠侠和夜翼并肩走进力场时, 奥利弗上前一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一旁的夜翼，嘴角微微抽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的反应并不如“达米安”一样过激。
“蝙蝠侠，”奥利弗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露出的疲惫，“我是绿箭侠奥利弗·奎恩，很抱歉以这种方式闯入你们的世界，但我们别无选择。”
虽然面前两人主动报上了名号，但毕竟是异世界来客，其中一位还是超能力者，蝙蝠侠微微眯起眼睛，不怒自威：“说明你们的来意。”
黛娜接过了话，她的状态和奥利弗差不了多少，但语气更加坚毅和理性：“我认为你已经对我们的现状有所了解或猜测，就不提那些过往的操心事了——我们的世界已经基本沦陷，人类苟延残喘，科技树尽数被摧毁，要么就在鬼王的掌控之中，反抗军的力量一减再减，只能在无尽的黑夜中挣扎。”
布鲁斯的眉头深深皱起，夜翼忍不住插话：“虽然很突兀，但我还是想问，你们没有planB吗？”
黑金丝雀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吸血鬼鬼王，曾经的夜翼，他掌握了太多我们的信息，很多战友都在被转化后成为了敌人——”
“魔法侧也无力回天，”她知道对面在想什么，但如果可以，他们又怎么会沦落到求助平行世界的力量，“他们的弱点太明显，大部分魔法系超英也沦陷，最后的几位，联合对吸血鬼们施下限制，禁止他们入侵其他宇宙……但在那以后，我们也彻底和那几位失联了。”
奥利弗从怀里取出一个蝙蝠形状的存储器，他明白，自己和黛娜必须尽快表明自己的立场，因为不管是对这个世界，还是他们的世界来说，时间紧迫，多争取的一分一秒都可以让迎战的准备更加充分——他们自己的世界这么快沦陷，说到底就是吃了没有防备的亏。
“我们是反抗军的代表，在发现这个时空裂隙后决定立刻行动——不管是给你们提醒还是别的，这很可能就是鬼王弄出来的，我怀疑要不了多久他就有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了。”
“为了确定吸血鬼的阴谋，我们想尽办法闯入哥谭，找到了这个……”
他扬了扬手中的蝙蝠硬盘，没有递过去，只是解释：
“这是我们的蝙蝠侠，在发现了吸血鬼的存在以及其传染性后，留下的最后保障。里面是他针对联盟核心成员被转化后制定的各种紧急预案和弱点分析——当然，里面也包括对蝙蝠家族成员内部的应对方案。”
奥利弗苦涩地笑了笑：“或许我们的世界在蝙蝠侠死去后就彻底没救了吧，我们世界的技术已经无法破解它，而世界上可能知晓密钥的人，我们认为是阿尔弗雷德先生，但他也在不久前失踪。”
“我们知道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接触过一段时间，”黛娜继续道，“我们猜测他也可能知道密钥，或者至少是破解思路——但他也在最初被转化为了吸血鬼。”
听到“达米安”的名字，蝙蝠侠和夜翼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奥利弗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但他并没有觉得不对，毕竟提到了蝙蝠侠的亲儿子，他们警惕些也无可厚非，他补充道：“蝙蝠家族是第一批牺牲者，大部分成员都死在鬼王自爆身份的当天，其余人也在之后陆续死在前线——现在还存活的只有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可惜的是我们找不到和他们联络的方法。”
在提到“达米安”时黛娜似乎有几分抵触的情绪：“那小子是吸血鬼，人类不接受他，而他也被视为吸血鬼中的叛徒，所以两方都在通缉他，我不觉得那家伙会帮忙。”
“黛娜，至少他一直在猎杀吸血鬼，这证明他并非站在鬼王那边。”奥利弗在一旁打圆场，试图缓和妻子的尖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黛娜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显然这个话题在她心中积压已久，“奥利弗，如果他是为他的大哥工作，就像当初他的哥哥假装没被转化，然后残忍地杀死他全家一样！这样的炸弹潜伏在我们身边——不仅是你我，那会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
这番激烈的言辞不仅揭示了那个世界的危机，更暴露了因吸血鬼存在而彻底破裂的信任关系。
而关于吸血鬼达米安，他的处境也在异世界的绿箭侠和黑金丝雀的寥寥数语中展露无遗——几乎是孤军奋战，被双方阵营所排斥。
奥利弗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布鲁斯：“让你见笑了，但这就是我们世界的问题。”
“总之，我们过来，第一是想要警告你们，吸血鬼的势力一直在增长，而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将人类赶尽杀绝，而是圈养人类，为他们提供食物来源——我们世界的人类已经十不存一，鬼王很可能就打着占领异世界的主意；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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