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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摄神取念_RinnArdbert【完结】(96)

  她的右手边紧跟着一个有一把浓密棕色胡须的男人,而左侧稍远的地方是个像是食死徒的男人,正在以夸张的表情对她说着话。一行人匆匆跨过古灵阁门前闪着日光的鹅卵石路,迈上了大理石的台阶。

  “是他们。”布莱克嘀咕一句。

  “按计划。”金斯莱敛住眼色说。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迅速起身。布莱克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银西可丢在桌子中间,转过头大步跟随其他人快步离开酒馆。

  和隐藏在古灵阁外的布莱克与卢平分别以后,雷格纳和金斯莱按照计划跟在伪装成贝拉特里克斯的赫敏身后,走进了古灵阁。两人警觉地环视大厅,正好目睹被哈利施加了夺魂咒的一只妖精领着一行人前往金库,后面还跟着刚才的那个表情夸张的食死徒。

  目送那一行人逐渐消失在门后,雷格纳和金斯莱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没有浪费一刻时间,雷格纳大步走向柜台,脸色平静地对唯一坐在那里的妖精说道:“我想进入莱恩哈特家的金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把金光四溢的钥匙被放在柜台上。

  他们跟着引路的妖精步入通往地下金库的长廊,两侧的火把在墙上发出燃烧躁动的声响,把两人的影子在石板地面拖得老长。一前一后走到铁轨边,雷格纳就瞥见右手边的不远处有一辆正在离开的小车。里面载着两个妖精,还有三个巫师在后排,显然是哈利、罗恩和赫敏。

  雷格纳眯起眼,藏在西装里的手指轻点魔杖,一道无声无形的追踪咒随即如影子般贴上远处的黑发男孩。接着,他和金斯莱沉默着一同坐上停在面前的小车,沿着轨道缓缓往地底钻去。然而,小车还未行驶太远,身后传来的异响便逐渐盖过了铁轨的嘎达嘎达声——是古灵阁大厅内被拉响的防卫装置警报。

  ……

  不知不觉是五月了。

  远方禁林在熹微的晨光下淬开一种冷冽的青色,又被浅灰朦胧的雾纱染上一层虚浮的浅薄,仿佛是不真切的海市蜃楼,将背后交叠层积的山峰轮廓轻柔地抹去。近些,白雾自高耸的树梢流至霍格沃茨的草坪,捧来空气中大片湿润绵长的寒意,几缕昨夜的潮湿泥土味也混杂在其中。

  再近些,蕾雅把困顿的目光从高窗之外扯回。古老的墙壁上同样古老的画像们都还在沉睡,而画像之下,面前的男人正面露不悦地为她手臂上的鞭痕上药水。他身上那清冷且略带苦涩的气息包围着她,就像远处深不可测的禁林一般。

  复活节假期以后,高年级的课程基本都变成了自习与课上答疑。与此同时,卡罗兄妹对学生们的惩罚愈发肆虐,有些学生的伤口几乎从未痊愈,身上总是带着新旧交错的疤痕。这情况是严重得是连斯内普都不忍心看下去的地步。

  尽管蕾雅一再尝试藏拙,尽量避免挑衅和引起卡罗兄妹的注意,但有时候依然难以完全逃过这种暴行。

  不过她倒是不以为然。因为受伤次数太多,以至于一些小伤口已经变得无所谓,上药的时候也麻木到忘记疼痛。但斯内普显然并不这么想,每次她来,他都会默默而不满地检查她的伤口,然后将它们治得一点痕迹都不留。

  斯内普阴沉着脸放下她的手臂,他抬起头时,就瞥见黑色额发下她低垂着的眼眸,微颤的睫毛上还挂着因困倦打哈欠而留下的泪珠,分外有些温柔。

  他错开视线,起身将手里的白鲜药水摆回桌边,随后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抽出魔杖,调高了她身后壁炉的温度,问道:“昨天又弄到很晚?”

  “是啊,纳威他们一直在讨论怎么制衡巨人,而且有求必应屋的床真的是太硬了。”蕾雅仍坐在原处,扣好刚放下的衣袖,揉了揉乌青的眼底。

  为了躲避卡罗兄妹的追捕,也为了更好地制定和训练战略,复活节后蕾雅便与纳威商量着,让大家住进了有求必应屋。

  金妮和卢娜确实都没能再返校,所以蕾雅不在的时候,纳威是一个人就接过了邓布利多军的领导。不仅如此,他还研究着把有求必应屋竭力扩充成邓布利多的公共休息室。那里逐渐出现了床、浴室、壁炉、书架,甚至是各个学院的帷幔、挂毯、装饰。更意外的是,纳威发现了有求必应屋的一条密道,直接通向猪头酒吧,从那以后,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便开始秘密为他们提供食物。

  “我是真没想到隆巴顿能安排这一切。”斯内普稍带嘲讽地笑了一下,接着随手将办公桌上还未喝的咖啡召唤到她手边,“但让我提醒你们,恍惚的状态,正是给人可乘之机。”

  蕾雅没有看他,但捧起斯内普递来的咖啡后心里变得暖暖的。

  他是越来越理所当然般地为她做许多事了,尽管他好像本来就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别人的关心。但事实是,这种表面一贯严厉禁欲的人,一旦显现出这种细微的温柔,无疑是致命诱人的。

  “谢谢您。”蕾雅嘟哝着按住乱跳的心,低头认真地抿了一口他的咖啡,“这一年里,纳威确实变得好可靠,也比我更懂得照顾大家。”

  斯内普顿了顿,察觉到她故意略过他的叮嘱,倒是觉得这家伙愈发深谙与他周旋的技巧。他扯扯嘴角,沉默地点着魔杖将坩埚旁的几箱药剂收进施加过无痕伸展咒的帆布包里。

  蕾雅观察到了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变化,轻笑着的眉眼里落满了对眼前人的怜爱,根本无法掩饰。她放下手中的空杯子后走到他身侧,探出半个脑袋到他视野里问道:“您呢?邓布利多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斯内普挑起眉飞快地扫视她一眼,然后更快地把注意力转向她手边最后的两箱药剂上。他以魔杖将它们统统塞进袋子里,语气故作平淡:“应该就是今天,一大早你父亲和布莱克他们就去了对角巷。”

  “是今天啊……”蕾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浮现出终于接近终点的释然。但很快,她的眉头蹙起,略显担忧地望向斯内普,声音低柔地问道:“那您准备好了吗?”

  “先担心你自己。”斯内普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心中开始在想着该如何向哈利·波特交代最终的任务。他略微偏过头,将手中扣好的帆布袋递给她,叮嘱般再强调着:“如果他回来了,马上通知我。还有——别乱来,收起你们格兰芬多式的愚蠢鲁莽和有勇无谋。”

  “我知道的。”蕾雅微笑着,好像是在给他承诺般,伸出手按按他的手腕,之后接过袋子,转身向门口走去。在跨出门槛的一刻,她突然顿住,别过脸望向已经回到办公桌前的斯内普:“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比起鲁莽,更多的是……不想留有遗憾。”

  随着重新紧闭归一的木门,这个校长室好像又回到一片阴冷荒凉的寂寥里。

  本来准备开始文书工作的斯内普闻声停住手上的动作,不由地低头凝视着刚刚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他的黑色眼睛半眯着,发现翻涌的思绪在这最不应该走神的一刻无情袭向他,是自己竟不断回想着她那句轻声的“遗憾”。

  他当然清楚了然遗憾的滋味。

  对那个人说出无法挽回的侮辱,是遗憾;错信黑魔法,加入食死徒,是遗憾;没有陪在母亲身侧送她最后一程,是遗憾;将偷听的预言告知黑魔王,是遗憾……没有办法阻止那个人的死亡——更是他无尽的遗憾。

  这么想来,他到此为止的这一生,竟然是由无数的遗憾所拼凑成的。而由这些遗憾带来的剧痛,如同层层压向他的枷锁,差点夺走他的一切。

  那么,他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如他般,经历过充满遗憾和痛楚的人生呢?

  可是,万一,事情真的不如邓布利多所预想那般发展,那又该如何呢?

  他是明白自己早已错过所有推开她的机会了——倘若从未相遇,从未相识,从未相知,这或许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然而,如今的一切他已难以改变。她的话语、她的笑颜、她的温暖、她的感情、她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总是能在任何一个不知名的瞬间浮现在他的脑中,干扰他的神经,撼动他早已决堤的心防。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连对她的事情做冷静的分析也变得如此困难?

  ——“不过,前提是你真的认为,你的感情和她的心意,毫无价值可言。”

  ——“我只请求你,请求你——别再一个人。”

  他宛如一艘经历海难得以幸存的船只,好不容易脱险,却仍被困在四面汪洋的孤岛上。而他们的话语如同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他本已不堪一击的心,带来了更深的迷惘与动摇。

  此刻想要一发遗忘咒的,分明是他自己啊。

  斯内普抬手揉了揉不知什么时候拧得发疼的眉心,才注意到右手中的羽毛笔已在纸张上洇出不断扩散的蜿蜒墨痕。他匆忙放下笔,涣散的余光无意识地掠过架子顶层那耷拉着尖顶的分院帽。

  不留遗憾?放手一搏?

  这两个突兀的想法刺痛着他,如同锐利的笔尖划过脆弱的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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