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银座上的白烛在闪烁着微光,头披白纱的新娘手捧着鸢尾花安静地坐在最后的椅子上。
她就坐在在纪德第一次遇到她的位置上。
新娘就像个幽灵般缄默不语,不,应该说,新娘本来就是幽灵。
鞋靴撞击地面,纪德恍惚地走到新娘的一旁的走廊,正对着安静坐着的她。白头纱,白手套,白婚裙,一切都是西式婚礼的特征。
唯一不同的是,捧花是紫色的鸢尾花。
纪德本能地皱了皱鼻,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浓重而刺鼻的焦炭味。而且捂鼻对于一位等待出嫁的新娘太失礼了。
幽灵有些害羞地把自己的脸遮盖在鸢尾花后。但是在想到什么后,她站了起来,轻轻将自己的白手套脱下来,露出被烧到露出骨指的手,折下一束盛开的鸢尾花,将祂伸手给予了纪德。
就像是很久前和安德烈·纪德相遇的那天般,她再次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只是这一次,少年没有接。
“古往今来,预言者几乎都是女性。”纪德赤瞳闪烁着光亮,低喃着抬头。
即便根茎都被烧毁,化为灰白的死物,缓慢地落下灰烬,象征着灵魂的美丽鸢尾花依然在火焰中盛开。
这个世界上被记载的异能千千万万。在这么多异能中,即便现在异能几乎都被判断为是由文字记载的,但无可否认有些异能是特殊的。
这些特殊异能的共同点只有一个:祂们拥有者的灵魂必然高洁无暇。
“我找到你了。”
可以看到心爱的人未来,信仰的国家未来,爱惜的民众未来的异能,将知晓自己未来的少女悲剧般推上火刑台。
“我找到你了。”
遗忘久远过去的少年,在漫长的、灰暗的故事后终于回忆起年少时许下的无能为力的理想。
“我找到你了。”
当少年回忆往昔,追忆是谁将预言赠与自己的,已经没有什么比这刻被给予的花束更能做出回答了。
时间夺去了太多,但在某些时刻出乎意料的仁慈。纪德抬头,露出含着泪水的微笑,再次重复道:“我找到你了,贞德小姐。”
多年前,白发少年好奇过为什么教堂会有幽灵,而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看不到。而现在一切问题得到解答。
救国的圣女轻轻歪头,用烧得只剩下眼眶的眼睛悄悄看下手中的鸢尾花,露出无奈的微笑。
你已经不需要了。
生前得到"上帝的启示",为法兰西奋战了极为短暂的时间,以19岁的年龄被作为女巫审判,死于火刑,死后化为幽灵等待战争结束声讯的圣女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场大火后,她遗忘了很多东西。随着时间流逝,她也记不住自己在等待什么,在做什么。唯一保留着的是对火焰的记忆,对相遇之人赤诚的爱。
无关国籍,无关人种。
但是渐渐的,那个死后被平反,被梵蒂冈封圣的少女最后几天突然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想当一次新娘呢。
幽灵的记忆是模糊的,小小一个婚礼被她准备了好久好久。她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推开大门。
不过现在也已经不需要了。贞德慢慢蹲下来,轻轻拥抱着远道而来的少年,用沙哑含糊的声音道:“既许国,便不再许君。”
奥尔良农村少女的梦结束了。
只有一人的婚礼到最后也没有举行。
*
“虽然是我提议你去周围逛逛的,但我没有说建议你去法国吧……”泰戈尔眨了眨眼,陷入迷茫中。
落霞之下,白鸽在他周围安静地翻找着泥土里的生物,跟随着他的脚步缓慢移动着位置。身穿白袍的他周围经常环绕着白鸟。
这也让纪德习惯于依据自己周围暴增的白鸽数量来判断泰戈尔是不是在靠近自己。
“我知道。”安德烈·纪德没有回头,他安静地整理着远行需要的物品。
枪械、刀具、应急药品、压缩食品等等物品被他逐渐装入越野包里。
泰戈尔如透明玻璃珠般澄清的眼瞳注视着他的动作。良久,他长叹了一声:“现在的法国很危险的。”
距离法国巴黎的沦陷已有6天。
纪德还记得自己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震惊。在他的印象里,巴黎不可能沦陷。根本没有国家可以战胜法国。法兰西的军备势力是铁板钉钉的神话。
然而现在,神话陨落了。
“那边目前,现状不明。”泰戈尔用温和的语气担忧地说。落日的余晖渲染着他的眼瞳,就像是天空的晚霞倒影入他眼中。
“[飞鸟集]没有传递给我进一步的讯息,祂们目前也对发生了什么很混乱。” 泰戈尔惆怅地道,“而且空间被多重隔断了,传递消息变得格外困难。”
泰戈尔轻轻抿唇,他现在能确定的只有异能的流动。
[阴谋与爱情]此时在法国巴黎,而本应该在巴黎的[悲惨世界]、[基督山伯爵]、[恶之花]等等异能无法观察到具体位置。
原因推测有二:一是对应的异能者死亡,二是对应的异能者因为某些没有被[飞鸟集]记录过的什么存在困住了。
但是这消失的异能微妙有点太多了。泰戈尔皱着眉,思索着原因:“而且最重要的是[浮士德]消失了。”
“祂又一次隐去了身影。”带着对不可预知事物的担忧,泰戈尔咬住了自己的指甲,“看来我之前以为的原因是错误的。歌德使用异能的方法和我们有着很大的差别。目前我做不到在祂未发动的时候确定位置,我得换个检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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